在雲南香格里拉德欽縣西郊,從北到南排列著一座座秀麗雄奇的雪峰,這便是著名的梅里雪山。
其主峰卡瓦格博峰,海拔6470米,為雲南第一高峰。卡瓦格博峰下,冰川、冰斗連綿,其中“明永恰”與“斯農恰”如兩條銀龍,從海拔5500米向下延伸至2700米森林地帶,蔚為壯觀。
冰川兩側的山坡上覆蓋著茂密的高山灌木叢與針葉林,林間分佈著肥沃的天然草場。有勤勞樸實的藏民散居山下。
令人十分意外的是,即便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瑪峰也被人類踩在了腳下,比珠穆朗瑪低2000多米的卡瓦博格卻從未有人登頂成功。換句話說,這座山峰從來沒有人上去過。
為什麼?
不過才“區區”6000來米,為什麼就沒有人上去過?是不想還是不能?
梅里雪山是當地村民世代相守的神山,他們牢記祖訓:不得擅入。
但是,這訓示顯然對外人沒有太大的約束。覬覦雪山的外人大有人在。
時間倒回1990年,日本京都大學經過六年的申請,獲得了攀登梅里雪山的批准。由中日兩國頂尖登山運動員組成了一支配備當時世界最先進登山裝備的登山隊,出發征服卡瓦博格峰。
雄心萬丈的隊員自然而堅決地拒絕了當地人的勸阻,進入雪山,並建立了前進營地。
一切都很順利。1990年12月28日上午,登山隊的5名突擊隊員首次接近卡瓦博格峰背後山脊,到達了6200米高度,距離山頂僅剩270米垂直高度。
此時,氣溫驟降,狂風大作。風中雪粒猶如子彈,鋪頭蓋臉掃射過來。能見度變得極低。
勉強在風雪中硬剛到下午4點,風雪如故。隊員們精疲力竭,已經失去了衝頂的可能。但無法回撤,暴風雪肆虐,天昏地暗,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突擊隊員們只能在暗無天日下苦苦等待…
一直等到晚上,風雪突收,雲開霧散。月光把雪山照得明亮一片。
5名隊員趁機安全撤回了營地。
剛遭遇的極端天氣彷彿一場噩夢,過去了便過去了。人們還掌握了對地形的近距離勘測資料,整個營地都對明天一次性登頂充滿了信心。
大家互道辛苦,相互鼓舞,只待養精蓄銳後天亮就對雪山唱征服。
然而,事與願違。到了12月29日,天降暴雪,天地一片迷茫。登山隊往上不行,向下亦不能。隊員們擔憂地呆在營地內,祈禱雪歇風住。
這場暴雪一直沒有停止的跡象。相反愈下愈大。到1991年1月4日,意外發生了。
山下的大本營已經聯絡不上任何山上營地的隊員。
而在此時,山腳下也發生了一場大雪崩。這讓大本營內人員的心中更覺不安。
到1月9號,天氣稍微好轉。一架直升機飛臨營地上空,發現那裡已經被坍塌的雪塊堆滿。
東京救援隊此時也趕到山腳,可無論他們用什麼方法,就是不能抵達山上的營地位置。
到了1月21號,京都大學宣佈17名登山隊員全部遇難。
梅里雪山恢復了平靜。
但是,6年後,不甘心折戟沉沙的京都大學又組織了新的登山隊要再登神山。
他們依然遭遇了當地人的勸阻,但依然堅持己見。
這支登山隊異常順利地攀登到了當年營地一樣的高度,雪山上空晴空萬里,讓他們覺得這一次登頂觸手可及。
但是,日本氣象廳卻急電登山隊,告訴他們未來一天內將有暴雪,雪量會超過1991年那次。
沒過多久,他們便發現頭頂堆積了大量烏雲,一場毀天滅地的暴風雪正要成形。隊員們為了逃得更快些,紛紛扔下裝備。
當他們狼狽不堪逃到山腳下,回頭去看,山頂烏雲已被風吹散,又恢復到晴空萬里。
經過領隊的權衡,他們最終放棄了征服卡瓦博格峰的機會,鎩羽而歸。
回到日本後,他們發表了宣告,宣佈京都大學永久放棄攀登梅里雪山。
當地人都說雪山有靈,就是不待見日本人。我不附和這種說法,但我能肯定一點:他們沒有運氣。
反正,我相信每一個胸有丘壑的行者,面對大自然的神奇與美麗,不該持征服的心理,而是持敬畏與欣賞的態度。
就在山腳下,虔誠的人們總會等到雲開霧散的時候,美麗的梅里雪山會露出她絕世的芳容。
能親眼看見她,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