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來,或者離去

雨終究是下了一夜,狂風席捲,樹影搖底,一直到第二天午時後才漸漸歇住。天,灰灰的迷茫,溼霧還未來得急散去,盈在眼前的是一抹幽綠的青翠。往前去,就是一樹開著粉紫色花的槐樹,高高低低的紫粉蒲團,簇簇飽滿的香薰在綠影裡。

等你回來,或者離去

我不知道那些貌似槐花的紫色,是不是也可以叫槐花,只是覺得很好看。家鄉的槐花是淡色的,有著丁香的惆悵,帶一點茉莉的純淨,泛著清清白白的靜怡,嚼在嘴裡,微甜中略帶清馨。

等你回來,或者離去

那些溫熱而蜜語的味道,至今還在唇齒間泛著飽滿的記憶,甜膩的迷醉在風裡,從沒失去,也沒有遠離。雨又來了,時而淅淅瀝瀝,時而歇在枝丫上,瑩起一串串甘露。漫過的霧氣,也是溼漉漉的,凝注在心裡,連瞳孔裡都盈滿。

等你回來,或者離去

雨,溼著小亭,滿著水塘,苔牆上洗綠的,青石上濺的,瓦簷滴斷的,風過斜的,跌碎在夢裡的,都是我一個人的雨,在傘下卿卿。潮溼更加凝重,眼前彷彿飄來一方沾滿槐花醺香的紗巾,輕輕遮住了沾在睫毛上的一汪秋水,不讓你看見它悽迷的跌碎。

等你回來,或者離去

前面拐一個彎,有彎曲的小路一直向裡,我曾經去過那裡,桃花嫣紅,雪梨飄散。那時三月,初春的泥田潤澤那些花田,野潞芳草萋萋,水岸翠柳搖碧,遙山染黛,柴扉半掩。我可以煢煢孑立,寡言長坐,細細冥想一遍四季纖歌,寒來冰凜。

等你回來,或者離去

回眸軒窗開簾,桃花作衫,沾衣欲溼杏花雨,畫舫蘭舟小荷田。一直向遠,有茅屋陋舍遺蹤,雪落小徑,移步蜿蜒。極象空山無人出,踏梅尋芳蹤。此時,我一定溫酒禦寒,孤影對酌,忘卻江南雨簷,杏花飄紅三月天。

等你回來,或者離去

雨終究是停了,櫻桃也紅了,圓潤著透亮,含在嘴裡和舌尖甜膩在一起,那些小可愛般的蘋果,還是枝頭上青著呢。牆頭的玫瑰,芬芳著細雨潤過的嬌媚,緋紅欲裂,含情並蒂,染著胭脂色的迷醉,在柔綠裡依依相對,脈脈不語。笑語盈盈暗香去,小院悠悠春未遠;我邊走邊疏離,邊走邊忘記,等你回來,或者離去。

等你回來,或者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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