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失控的鬱金香:一株普通品種可換1噸乳酪,稀有品種等40頭

管它什麼“價值決定價格”,供求關係才是王道,只要還能掏出錢,價格就沒上限。

在失控的利益面前,人類瘋狂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沒錯,這兩句話形容的便是那場“喪心病狂”的荷蘭鬱金香泡沫事件。

1554年,一個名叫布斯貝克的人在土耳其的亞德里亞諾泊爾看到了一種他以前不認識的花,他感到非常喜歡,於是便將其不遠千里帶回中歐。

這種花後來被命名為鬱金香。

回顧失控的鬱金香:一株普通品種可換1噸乳酪,稀有品種等40頭

本來在東方默默無聞的鬱金香到了歐洲後,迅速受到了人們的熱捧,尤其是在當時經濟極為發達的荷蘭。

剛開始還算理智,大多消費者為法國的達官顯貴。他們將這種“外來品種”的植物種植在自己海景別墅的庭院裡,時不時邀請親友和同僚過來炫耀一番,虛榮心獲得極大滿足。

慢慢的,想要“滿足虛榮心”的法國人變得越來越多,鬱金香的價格也越來越高。當一位在法國貿易的荷蘭人米耶厄爾知道,有法國“土豪”願意以3萬法郎的珠寶去換取一顆鬱金香的球莖時,他知道要暴富的機會來了。

那時的荷蘭,鬱金香在阿姆斯特丹,烏鎮勒支、阿爾克馬爾等大城市中小有名氣,不過還處在園丁們願意成打成打進行交換和買賣的時期。但作為荷蘭本地人的米耶厄爾明白,喜歡攀比和效仿貴族生活的鉅富們,很快就發現鬱金香才是身份的真正象徵。

於是乎,他開始向園丁們批次購買,進行囤貨。

果不其然,1634年開始,投機的狂潮就出現了。

為了使貿易更加專業化,鬱金香花球依照其重量、即“盎司”被銷售出去。在大型拍賣會上,人們用稱量金子的小秤來計量珍貴的鬱金香花球,然後再把它們賣給報價最高的感興趣的人。人們閃電般地將鄉村旅館轉變成了熱鬧忙碌的鬱金香交易所,幾乎所有的公民都加入到這個令人狂喜的投機活動中來了。

與其他抽象的股票和證券不同的是,這種鬱金香花的遊戲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直觀和易於掌握的。即使最普通的人也可以把這樣的花球拿在手裡,種在自己的花園裡,他可以盡情觀賞美麗的花朵,還能利用它讓自己衣食無憂。

出版於1643年的《花朵的盛開與凋零》一書中,記錄了這麼一個場景:手工業者、船員、農民、泥炭搬運工、小夥、姑娘、煙囪清潔工、商人和貴族無一例外,都被鬱金香的熱潮給俘虜了。

回顧失控的鬱金香:一株普通品種可換1噸乳酪,稀有品種等40頭

到了這個時候,鬱金香不再是荷蘭人陶冶情操的點綴品了,而是拿來“生金蛋的母雞”。

法官和律師迅速制定了鬱金香交易的條文標準,主流報紙上紛紛在最顯眼的位置刊登了鬱金香證券行情專欄,幾乎每家酒吧都設定了精緻而隆重的的鬱金香拍賣場——每當有一宗大的買賣交易成功後,買賣雙方都會包場進行瘋狂慶祝。

1635年底開始,鬱金香徹底失控。一株普通的鬱金香花球賣到了2500古爾登(荷蘭盾)。這個數字是什麼概念?這樣說吧,2500古爾登在當時可以購買2節車廂的小麥,4節車廂的乾草,4頭肥牛或6只大肥豬,一打大肥羊,4桶啤酒,2桶黃油,1噸乳酪,一套純手工定製西服和一盜銀盃。

如果是特殊品種,那就更不得了了。比如一種叫Childer的鬱金香品種單株賣到了10000古爾登,而創下當時交易紀錄的Tifiy品種(全荷蘭只有兩株),交易價格達到了2萬古爾登+一輛嶄新的馬車+兩匹灰馬+一套完整的馬具,大約等於40頭大肥牛的價格。

《花朵的盛開與凋零》一書中記錄顯示,瘋狂時期,就算是一種荷蘭小城市,一年鬱金香的交易量就達到了1000萬古爾登——相等於當時全球最強大的企業東印度公司股票的總市值。

1637年,阿爾克馬爾小城的一家蜂房公告要拍賣120多株鬱金香花球,本來安排在一個可容納1000人的拍賣所進行,但是由於來的人太多,不得不將拍賣場地改在了市政廣場。即使如此,還是攔不住瘋狂搶購的人們。他們怪聲大叫著衝向人群報價,互相推擠著,踢踹著。現場一片混亂。最後,數百名警察和軍人花了幾個小時才把聚集的人群疏散。

此次拍賣會,蜂房最後的收入是9萬古爾登。

這是鬱金香在荷蘭的最後一次大狂歡。

回顧失控的鬱金香:一株普通品種可換1噸乳酪,稀有品種等40頭

或許是有人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沒有人願意支付3000或者甚至2000古爾登的話,那麼手中的鬱金香花球還有什麼用處呢?難道傾家蕩產就為了放在院子裡欣賞個三五年?

這樣的焦慮感使得熱潮一下子冷卻了下來,先是幾個心存疑慮的人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將他們的鬱金香換成了貨幣。很快,越來越多的人將持有的鬱金香脫手,拍賣場的報價開始下跌,人們對鬱金香的需求明顯減少。

沒多久,一些花販子只能拖著他們的花球到處推銷。貨物的供給量迅速上升,在被改成鬱金香交易所的旅館裡,揹負大量貸款的投機商們開始驚慌失措起來。他們坐在稱金子用的小秤旁,曾幾何時,他們正是用這些秤來給鬱金香稱重,而現在,鬱金香突然不想了,人們不再想為它付出一丁點代價。

鬱金香又變回了鬱金香,它也不再高貴,不再是一種投資資產,成為了花壇裡和其他普普通通的花朵一樣,淪為供路人欣賞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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