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中國先鋒派文學代作家,用一生詮釋了什麼是中國的卡夫卡?

在我們這類人裡,有的想變,成功了,變成了一般人。但還有一些不能成功,而又不安於什麼也不是,總想給自己一個明確的規定,於是徒勞無益地掙扎了一輩子。

“中國的卡夫卡”

《蒼老的浮雲》是由中國先鋒派文學代作家——殘雪所寫的一部中篇小說,她的作品聲名遠揚,美國文壇大佬蘇珊·桑塔格女士曾這樣評價她:“如果要我說出誰是中國最好的作家,我會毫不猶豫地說:‘殘雪’。”

殘雪的作品在美國和日本多次入選世界優秀小說選集,並於2019和2020年連續兩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提名,與日本作家村上春樹並列第四上榜諾獎賠率榜。

她是中國先鋒派文學代作家,用一生詮釋了什麼是中國的卡夫卡?

與殘雪在世界文壇取得的穩定地位相比,她的童年則顯得動盪不安。1953年殘雪出生於湖南長沙,經歷了動盪年代、自然災害。

多舛的童年經歷使她逐漸封閉自我,寄情於“虛無”的精神世界;而外婆給予的湘西巫楚文化薰陶,為殘雪的靈魂烙印上了神秘與荒誕的色彩。

她是中國先鋒派文學代作家,用一生詮釋了什麼是中國的卡夫卡?

也許正是這樣的特殊經歷,造就了殘雪虛無荒誕的文學風格,她在中篇小說《蒼老的浮雲》裡,以審醜為視角,塑造了一個眾生皆有病、人人都有偷窺欲的荒誕世界。

書中以楮樹的開花、結果、墜落、最終被驚雷劈倒為時間軸,描繪了楮樹邊幾個家庭之間相互窺視的畸形關係。書中的世界,令人作嘔,我們無法感受到夫妻、鄰里、父母子女、同事之間的溫情與責任,有的只是令人窒息的恐懼與絕望,“他人即地獄”。

她是中國先鋒派文學代作家,用一生詮釋了什麼是中國的卡夫卡?

01、父母親情——父母皆禍害

“父母皆禍害”一詞原出自英國作家尼克·霍恩比的長篇小說《自殺俱樂部》,2006年由張坤翻譯成中文並推薦至豆瓣後,這一短句風靡於各大社交網站之間。

在《蒼老的浮雲》中,殘雪為我們塑造了幾對整日以偷窺為追求,對子女實行精神控制的奇葩父母。

女主虛汝華的魔鬼父母

女主虛汝華在外人看來是一個瘋女人,被丈夫老況拋棄後,她把自己封閉在小屋裡三年零4個月。

她的母親是一個令人髮指的女人,女兒婚後用惡毒的字條咒罵女兒,甚至想聯合女婿老況對付女兒。

而虛汝華的工程師父親呢?他在虛汝華未成年時就與賣香菸的老婆子姘居,在女婿面前汙衊女兒清白,只為了防止女婿詐騙他錢財。

這對夫妻終生相殺,但只有一件事統一戰線——埋伏在女兒家周圍暗中窺視,在精神上折磨女兒,期待她一命嗚呼。

武志紅在《為何家會傷人》中寫道:痛苦的童年為神經症“播種”。父母就是逼瘋虛汝華的罪魁禍首。

男二老況(女主虛汝華的丈夫)的神婆母親

老況是個油膩的媽寶男,對母親唯唯諾諾。母親是個神棍,經常窺視兒子老況和兒媳虛汝華的生活,她嫌棄兒媳晦氣,在家裡作法驅邪。她把兒子從兒媳身旁帶走,指使兒子始亂終棄。

母親的霸道專制使得老況是個軟骨頭,她親手結束了兒子的婚姻。有多少婚姻,都是屈服於世俗,妥協於父母。

男主更善無的猥瑣岳父

猥瑣的岳父駐紮在寺廟閣樓,像監控器一樣窺探著女兒慕蘭和女婿更善無的一舉一動,岳父經常偷摸去女兒家裡順走點家當,這也是小夫妻頻頻吵架的導火索之一。

中國的父母和親戚,是普遍缺乏界限感的一群人,他們最不懂的就是如何去尊重成年子女的生活。健康的家庭關係,都有界限感,需要有點“六親不認”。

有多少父母打著愛的名義做著傷害子女的事情。父母在等我們道謝,而我們卻一直等父母道歉。

02、夫妻愛情——“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

知乎上有個貼子“太過於衝動的結婚會怎樣?”大部分的回答都是後悔。沒有共同的興趣愛好,相同的家境,“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缺乏牢固的根基,終歸會兩看相厭。

更善無和慕蘭的婚姻

更善無和慕蘭因為一包梅子吃到無聊而結婚,婚後,更善無眼中的妻子就是一個愛放屁、只關注林老頭何時拉褲子的淺薄女人,慕蘭眼中的丈夫不過是一個愛作白日夢的無能白痴。

於是,更善無與鄰居虛汝華搞到了一起,因為他倆經常做同一個噩夢,聽見別人聽不到的聲音。他們的名字中的”虛“與”無“,這是作者的巧妙用意,預示了他們倆是同一類人。

慕蘭與科長滾到了一起,因為科長有著慕蘭愛慕的權利與地位。

老況對虛汝華的始亂終棄

老況是個被母親壓制的死死的軟骨頭,他第一次見虛汝華覺得這個女人像孩童一樣毫無主見,在她面前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男人,立刻決定要娶這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婚後虛汝華的逆來順受也曾一度讓老況滿足,讓她灑殺蟲劑就灑,讓她吃蠶豆就吃,即使拋棄了她,這個女人也沒發出一絲怨言。

老況婚後逐漸暴露其小家子氣的嘴臉讓人噁心,而老況眼裡的虛汝華也變成了想要咬死他的老鼠,甚至想用砒霜毒死妻子好再婚。

老況的始亂終棄,把虛汝華推向了鄰居的懷抱,共同的夢境,讓對偷情的男女終於將彼此感情昇華。

沒有共同語言的婚姻就像一盤散沙,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這兩對夫妻,在婚後瑣碎的生活裡,最終將微弱的愛情葬入婚姻的墳墓。

03、鄰里、同僚之“誼”——“被侮辱與被損害的”

荒誕的世界裡,就連旁人的發聲都充滿了嘲諷和敵意。

男主更善無有兩個敵人,一個是鄰居麻老五,麻老五侮辱他,蠻橫的順走他家的驅蚊水,還在更善無下班的路上堵他只為了踐踏他的自尊。另一個是同事安國為,安國為揶揄他的夢境,把他的失態當做笑柄傳遍單位。

更善無被這個離奇的世界無情地踐踏,束手無策,他就是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人。

這3條畸形的感情線交織著,而父母與子女之間本應有的溫情、夫妻間炙熱的愛情、旁人的友情,在這個荒誕的、人人充滿窺視慾望的世界裡沒有一絲呈現。

寒冷刺骨的文字,冷漠的人心,這正是作者區別於其他當代作家的特點之一。

寫在最後:

有時候,我不知道生活在哪一天

清晨,坐在這裡,說得清地址,道不出時間

風吹過來,收拾我的行李

除了一朵,蒼老的浮雲外

其餘都,不值一提

                                             ——摘自趙旭如《斷章》

人的存在,包括精神和肉體。《蒼老的浮雲》裡我們看到了人性的泯滅,陰暗而又油膩的人物形象,讓我總恍若置身於日本浮世繪作品中,那個光怪陸離的詭異世界。

窗外的陽光,溫暖無比,我無比熱愛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溫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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