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一面鏡子——文字審美》
(連載三十三)
作者:秦建鴻
第四章 獨立空間
二、遐思萬千(上)
孤帆一片日邊來
引子:
我將回到簡單的根基之中,
回到寂靜的沙漠之中,
在那裡,人們從無任何差別。
回到心靈隱秘之處,
在那裡,處於適合自己的位置。
一一翁貝託·埃科
人世茫茫,浮雲蒼狗。
一個高考落榜生,學業不成莊戶不能,生活像斷了線的風箏……
無所事事的男生,被其父親送去叔叔的診所當學徒。
去診所當學徒,也就是乾點雜活。
故事發生在北方邊緣的山村。
作家莫言從少年的視角,直面現實,透析人性。
小說《冰雪美人》作者以診療所為切入點,透過男生的目光,展現當今山鄉生活畫卷,別具一格意味雋永。
冬天來臨了,男孩在叔叔的診所裡也已半年多了。
這些日子,他主要的工作是掃地,燒水,中午出去買三個盒飯,叔叔嬸嬸和他自己。夜裡他就睡在那張唯一的診療床上。
現在山裡的雪場已經凍好,白茫茫一片,寂靜的氣場吸引人們。
近年來這裡開發旅遊,春天看花,夏天釣魚,秋天觀紅葉,冬天滑雪。
鎮上與港商合資,新建了一個規模頗大的滑雪場。
這些天滾動播放廣告:
白馬鎮像瑞典一樣浪漫,像巴黎一樣多情。
原本世外桃源白馬鎮,而今紅塵滾滾如潮湧。
像往常一樣男孩開始早上的工作,生著爐子,放上鐵皮水壺燒水。
水壺的水漸漸唱起了小曲,男生的心如水汽迷迷茫茫。
此時,男生看著霧氣的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籠罩著街道、房屋和河流……
空空蕩蕩的落寞,青春的激情覆蓋在冰雪之下,看似靜止卻又通體透亮。
突然間,男生看到了一個高大健壯的婦女,提著柳條簍子從馬桑河岸走上來。
故事的契機出現了。
這麼冷的天,誰還去河裡洗東西?
夠辛苦的!
男生一眼就認出那是孟寡婦,高中時的女同學孟喜喜的母親。
孟家臨街居住,得天獨厚開了一個飯館,專做魚頭火鍋,招牌叫“孟魚頭”。
於是,同學們就叫孟喜喜為小孟魚頭。
小孟魚頭身材高挑,嘴角微微上翹,驕傲調皮又純情,惹人喜愛。
如此嬌豔的孟喜喜自然是男生們的注目,也成了老師的焦點。
孟喜喜和年級主任矛盾的大爆發,就是在“孟魚頭”招牌掛起來後,不久的一個早晨。
頭幾天年級主任在上課時說,隨旅遊業發展的服務業,背後往往是色情業。
同學們的目光偷偷向小孟魚頭瞟去,只見她臉色慘白。
那天早上,年級主任喊住孟喜喜,男生恰好躲在一棵大樹後。
男生的眼光直射孟喜喜修長的側影,尤其是她腦後髮辮上紅色的手絹……
男生注視到青春的一縷亮色。
孟喜喜頭上的紅色手絹,使年級主任黯然失色。
一種無以言狀的驛動的心,隨之湧上男生心頭。
她們說了些什麼?
……
隨即男生目睹了發生的一切。
突然間,孟喜喜的腦袋往前一抵,把她自己的額頭撞在年級主任的嘴上……
孟喜喜單純的反擊,一種透明質感的尊嚴。
莫言以少年的目光,直錄現場。沒有說白,卻含撕裂的震撼。
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在世介面前坦露純真之心,晶瑩剔透,散發審美的力度。
此後校方宣佈,孟喜喜因作風不正被開除。
同學們都認為是孟喜喜自己退了學,退得非常瀟灑,簡直像一個打了勝仗凱旋而歸的將軍。
退了學的孟喜喜與母親合力把“孟魚頭”經營得轟轟烈烈,大家常看到她身穿紅色旗袍,忙來忙去。
正當男孩出神入化,孟喜喜奇蹟般地出現了。
孟喜喜從她母親方才走去的方向,從茫茫雪中款款而來。
想到孟喜喜,她就來了,不可思議的驚喜,男生彷彿從昏睡中醒過來……
滄海桑田,唯有本真連結世界和自我,美在其間。
欲知孟喜喜往什麼地方而去,且待下期更新。
注:圖片來源網路,侵刪
作者簡介
秦建鴻教授,
上海作協會員。長期從事教學和科研工作,曾擔任《讀者導報》社記者編輯,負責閱讀評論版面的工作。
講課之餘從事美學及社會文化領域方面的研究。
出版專著:
《曲阜三孔》、《路上的一面鏡子——-文字審美》、《自在生活——-與美同行》。
發表論文系列論文:文化守恆及其審美。關於文化守恆專案,經多年的致力研究,雛形理論框架。此理論價值普適社會文化現象的研究,提升人的精神核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