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仁法師
今天我們講的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宋朝的一位大禪師。我們知道,在禪宗燈錄裡面,一般對禪師們的相貌沒有過度的描繪,但是也有極少數的例外。
今天所說的這位禪師,就是燈錄描述中的一個例外。
在《續傳燈錄》、《嘉泰普燈錄》、《五燈會元》、《五燈全書》等禪宗燈錄中,對他的相貌都是一致好評的四個字:“容止淵秀”。
這是什麼意思呢?
容止是指儀容和舉止,淵秀是指清秀出眾。
那就可以說是寺院的顏值擔當了。
保寧寺的仁勇禪師,是宋朝明州人士,自幼出家,學習天台教法。後來,仰慕禪宗,於是開始了他的禪宗參學之旅。
有一次,他慕名前去拜訪當時聲望正隆的雪竇重顯禪師。
在這裡我們介紹一下重顯禪師,以便大家瞭解後面的劇情展開。
顯禪師是雲門宗的禪師,有云門中興之祖之稱,他為人是很高冷的。
顯禪師和宋朝的楚國公曾會是幼年時的好友。
有一次顯禪師打算雲遊江浙一帶的名剎,曾會極力推薦他去靈隱寺參學,併為他給靈隱寺方丈的珊禪師寫了一封推薦信,希望方丈對他額外照顧。
顯禪師拿著曾會的推薦信到了靈隱寺,並沒有拿信給方丈,而是低調地在僧眾中修持了三年。
後來曾會到浙西出差,特地去靈隱拜會顯禪師,這才在上千僧人中找到了他。
這高冷的行止,讓曾會感慨不已。
這確如顯禪師自己所說:“僧家也無因無必,住則孤鶴冷翹松頂,去則片雲忽過人間。”顯禪師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他就是這麼高冷的人啊。
好了,我們再說回作為顏值擔當的勇禪師。
他聽說了顯禪師的大名之後,特地去雪竇山拜訪。
顯禪師一見勇禪師,盯著他看了很久。
正當勇禪師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呵斥道:“殃祥座主”!(又作央庠座主)
勇禪師一聽,那個真是氣衝斗牛啊。
為什麼這麼生氣呢?
原來,“殃祥”有兩層意思:
一是指,殃:咎也。一曰禍也,罰也,敗也。祥:妖孽自外來謂之祥。這就是當面直接罵人妖孽了。
二是指,央庠,一般是央央庠庠連用,意指“仿彷彿佛、頭腦糊塗”。也就是罵人糊塗蛋的意思。
無論是哪層意思,侮辱的意思都很明顯了。
當時,勇禪師就氣炸了,但是作為一位“容止淵秀”的顏值擔當,他沒有當面爆發出來,而是等僧堂儀式完畢之後,他才憤憤然下山。
剛到山下,他就展開坐具,對著雪竇山三拜,發誓道:“我此生行腳參禪,道價若不過雪竇,定不歸鄉!”
這句話什麼意思呢?這是說勇禪師法師說:“我今生行腳參禪,如果以後成就沒有超過重顯禪師,那我就不再還鄉了!”
這就是立下flag了。
在他下山後沒有多久,顯禪師的侍者就不解地問禪師道:“大和尚,我看勇座主容止出眾,的確是一人才,為何您……?”
顯禪師嘆息了一聲:“他雖然容止出眾,但是一直沉浸在別人對他的誇讚之中而不自知,我今天給他痛下了一劑猛藥,相信以他的才學,日後定會有一番大作為啊。”
侍者這才恍然大悟,想想後又說:“大和尚,您這麼做,那豈不是無端招惹了他的怨恨?這……?”
顯禪師面露微笑:“日後,他自然會知道我的苦心。”
後來,勇禪師先後在楊歧方會禪師門下參學,在楊歧禪師去世後,又跟隨同門師兄守端禪師學習,終於成為了一代大禪師。
多年以後,他才知道顯禪師的一番苦心,不由心懷感激。
今天關於仁勇禪師的故事就講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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