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沉醉的晚上

大國草民·辛丑記事

春風沉醉的晚上

我本來就是個喜歡安靜的人,尤其是晚上。

街心公園裡鑼鼓喧天聲總是讓我難以入睡,樓後邊是小學,總有孩子的喧鬧聲,久而久之我居然習慣了。我有一個怪癖,可能是遺傳了太姥姥好熱鬧的基因,越是喝濃茶或咖啡,越是能倒頭就睡。所以外邊的紛雜與我無關,我偶爾也會到樓下的街心公園裡走上兩圈兒,不是想問題,而是對著夜幕和昏黃的燈光發會兒呆,這也算是一種休息吧!

春風沉醉的晚上

跟路燈下下棋的人們打完招呼後,我便信步走進了小公園兒,橋下護城河的水面上漾漾的燈光讓我知道水是流動的,也算是暗流湧動吧!

走進小公園兒才知道迎春花已經是綻放了,那算是暗色中的一點明色吧!一群人在西頭兒跳韻律操,還有一撥人在東頭伴奏著音樂跳廣場舞,花棚下則是一箇中年人在玩兒手機,旮旯的陰影裡一對中年男女在學交際舞,還都戴著口罩,我忍不住“嘿嘿”了兩聲……

春風沉醉的晚上

春風沉醉的晚上

小土包現在已經是花團錦簇、鬱鬱蔥蔥了,因為夜色的緣故,我只能看到燈下的迎春花,我忍不住抽出手機,拍了兩張,看看圖案也忍不住笑了,這不是雙月嗎?只是這“月色”有些慘白……

偶爾有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和流浪狗從我身邊竄過,我只能靠邊走,小心翼翼的,跟怕踩死螞蟻似的,因為晚上遛狗的多,還有不栓繩兒的,所以加了小心,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既然緊張了,我就坐在花棚下,看看手機……花棚上邊的紫藤還在發芽,真要是開成了花兒洞,我反倒不來了,哪怕是花香沁人心脾、鑽入肺腑……因為那個時候各種小飛蟲就來了,讓你不得安生,春夜花棚下,無憂無慮無煩惱,正好!

旁邊一對戀人越來越放肆了,即使我扭過頭去也覺得不妥,索性就去了熱鬧的健身器材旁,扒著單槓,總也起不來,於是就懷念起自己一口氣兒能做35個引體向上的時光了,那時候血氣方剛,正在長個兒。一位學長看我每天上學來回走十幾裡地,就說你把腿跑細了,就不長個兒了,於是自己看了一本《健與美》,就按照裡邊長個子的方法每天吊在單槓上了……那個方法,不咋地!我初中畢業的時候才一米五多點兒,我後來才知道不長個子是營養不良,當時吃的不好,佐證是我到了保定上班兒都21歲了,一年後還長了三公分,到了一米七四!

現在不行了,一百九十斤的體重,讓我在單槓上起也起不來,又不甘心下去,歪歪扭扭幾下子,胳膊痠疼,最終還是下去了……我想起那一句自嘲似的戲言:跟吊著半片兒豬似的!過了蹦蹦噠噠的年紀,不能身輕如燕了,也就只能邁著那種彷彿自信似的方步走路了!

因為沙塵暴的緣故,月亮上來了,卻是昏黃的顏色,於是再回頭看一眼迎春花,便打道回府了!

春風沉醉的晚上

昏黃的月亮,讓我感到了大煞風景,好在第二天早上,從朋友圈裡看到了一位大哥拍出的家鄉月亮,山影綽綽,半隱半現的月亮,我便留言:半個月亮爬上來!算是對昨夜的一點牽掛和回味吧!月亮本不是昏黃,假月亮卻是慘白,如此也算是圓滿了!

昨夜有風,是微風;昨夜有閒,是真閒……於是我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在夢裡和清晨,我還是找到了本色的故鄉明月,找到了久違的青春追憶,這不就是春風沉醉的晚上嗎?

後記:

起這個標題,純屬於是幼年時候讀過郁達夫先生的名作《春風沉醉的晚上》,那一年我11歲,坐在幹姨家南屋的門檻兒上,姨兄的函授教材裡這篇文章我讀了好多遍,沒有找到春風沉醉的感覺,可能是郁達夫先生非常抑鬱的緣故……

過了這麼多年,我已經不再抑鬱,也沒成為達人,凡夫俗子一個,卻感受到了春風沉醉的感覺,身臨其境,身上卻沒了青春的燥熱,只有中年男人那種冷漠和孤傲,這算是沉醉嗎?

心地如痴若痴裡,月光似醉非醉間!

春風沉醉的晚上,亦應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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