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愛無言澤眾生

姜勝群

大愛無言澤眾生

王遠賀作畫

同事王遠賀,號“東方一鶴”。退休後,詩書畫齊頭並進,均有所造詣,名氣大增。

我在哈爾濱市文聯下的《小說林》當返聘編輯時,遠賀是文聯副主席,兼哈爾濱文藝雜誌社總編輯。在另外兩位文聯副主席的辦公室裡,都有大大的桌子。一位是國畫家,桌子上牆面上,目之所及,皆是國畫作品。另一位是書法家,辦公室裡,則是目不暇接的書法作品。但遠賀的辦公室裡,既沒有大大的桌子,也不見其書畫大作,只見書籍而已。印象中,出書寫文章,是“內行領導內行”。

一次,偶遇退休後的遠賀,互相寒暄幾句後,遠賀說,他在畫國畫,練書法。當時,我並未在意。退休了,輕鬆了,可以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了。老年大學裡,書畫班的退休職工最多的。修身養性,書畫最宜。

說心裡話,我也是書畫愛好者,但只是“動眼不動手”,欣賞而已。有時,看到書架上擺放的書畫類書籍,也曾動過嘗試一下的念頭,卻從未落實到行動上——畫畫寫書法,須耐得住性子,得沉下心來。我很不爭氣,沒有這股子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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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遠賀書法

遠賀的父親是教師,能法擅畫。耳濡目染,他自幼就臨帖摹畫,故耐得住性子,也沉得下心來。詩書畫齊頭並進,不斷在微信裡向我展示作品。開始,我不以為然,後來,忽然覺得他不只是修身養性,打發時間,而是要“老有所為”。再後來,見其作品,竟脫口而出:“可以啊,真不錯!”

“動眼不動手”的我,知道自己是“門外漢”,便將手機裡的遠賀作品展示給畫家朋友看,不說作者是誰,畫家朋友說有大家氣象。我實話實說,畫家朋友嘖嘖稱讚;“大家氣象,有專業水準。”

“有專業水準。”專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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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遠賀畫桃

翻開中國繪畫史,桃子,柿子是永恆的主題。

桃子,柿子是原產自中國的常見水果,兩者皆可食用,亦皆可入藥。《本草綱目》記載:“柿乃脾、肺、血分之果也。其味甘而氣平,性澀而能收,故有健脾澀腸,治嗽止血之功。”“桃養人,杏害人,李子樹下埋死人”更是民間大眾的口頭語。千百年來,形成的“桃子柿子文化”,成為中華民族傳統文化之樹分外耀眼的一支。“桃園三結義”“孫悟空偷吃蟠桃”的故事人人皆知。唐代鄭虔用柿葉練習書法字畫,把長安城慈恩寺貯藏的幾屋子柿葉都用完了,所題詩的書畫被唐玄宗稱為“鄭虔三絕”。朱元璋年幼幾乎要餓死,突然找到一棵柿樹,爬上去吃幾顆柿子,填飽了肚子。發跡後,解下身上紅袍,給那棵柿樹披上,封其為“凌霜侯”。

桃子,柿子,故事多多,成為文人墨客、畫家書法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題材。《桃花幽鳥圖》《碧桃圖》《桃花圖》等皆是鎮館之寶。石魯、劉繼卣、齊白石、張大千 、程十發等如雷貫耳的大家,所畫的桃子,柿子,均有傳世之作。

名畫雲集,大師雲集,後來者趨之若鶩,誰人能脫穎而出,畫出自己的特色來?

老有所為、不甘寂寞的遠賀,不敢後來居上,但要“後來敢創”!

他把西洋油畫的技巧和顏料,用到中國的國畫中,所畫的桃子和柿子,虛實有度,濃而不豔,有立體感。

再配上自己創作的題詩,詩書畫三位一體,令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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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遠賀畫柿

他畫的一幅《喜事多多》國畫,兩枝樹枝橫向彎曲於畫面,樹枝上掛滿柿子,深淺不一的紅色、黃色柿子,密而不擠,寓意“喜事多多”的主題。兩隻鳥兒安立樹枝上,似情人在竊竊私語,畫面頓生靈氣。鳥兒形體比柿子小,絕不喧賓奪主。畫面左上部有題詩一首;

天地有靈氣,萬類成大千。

造物開奇樹,大愛默無言。

陽春花不豔,夏盛葉不繁。

秋涼凝霜露,謙謙釀馨甜。

柿紅澤眾生,普世交口贊。

題款緊湊有序,貴在其意:“大愛默無言”,是柿子的品德。“柿紅澤眾生”,是柿子的胸懷。

看畫讀詩,聯想起南宋愛國詩人陸游的《秋獲歌》來。“牆頭累累柿子黃,人家秋獲爭登場。”一派豐收景象。然而,詩人猶記災害年間,老百姓遭受的苦難——“數年斯民厄凶荒,轉徙溝壑殣相望,縣吏亭長如餓狼,婦女怖死兒童僵。”故而發出“我願鄰曲謹蓋藏,縮衣節食勤耕桑,追思食不饜糟糠,勿使水旱憂堯湯”的呼聲。

喜事多多,是願望,也是祈盼。柿,諧音“事”。畫面上那一顆顆令人垂涎欲滴的柿子,寓意“事事如意”“萬事如意”。滿滿的“柿紅澤眾生”情懷,迎面撲來,“東方一鶴”無愧於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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