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我們都讀得太早了 .

夏天到了,又有一批畢業生即將走入職場,他們在簡歷上寫下多年苦讀得到的學位和各種獎項,侃侃而談收到的offer與未來的職業規劃,心中懷揣著朝向星辰大海的征途。

但不久後,他們都會擁有同一個名字,打工人。

這本書,我們都讀得太早了 .

朝氣蓬勃的青年們現在或許還不習慣這個稱呼。總有一段時間,我們想當然地認為自己一定會和別人不一樣。夢想與倔強,自古以來就是年輕人的特權。民國精神小夥駱駝祥子,也曾立志成為了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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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在城裡要飯 也不回鄉種田

作為民國打工人,祥子的起點並不算低。

祥子雖成長在鄉間,但十八歲時便跑到城裡來。他不怕吃苦,又聰明努力,積累了不少工作經驗,並很快找到自己的財富密碼——做一名人力車伕。因為他看出來,

“拉車是件更容易掙錢的事;做別的苦工,收入是有限的;拉車多著一些變化與機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與地點就會遇到一些多於所希望的報酬。”

常言道,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祥子相信,自己有成功的資格——

“他有力氣,年紀正輕;所差的是他還沒有跑過,與不敢一上手就拉漂亮的車。但這不是不能勝過的困難,有他的身體與力氣作基礎,他只要試驗個十天半月的,就一定能跑得有個樣子,然後去賃輛新車,說不定很快的就能拉上包車,然後省吃儉用的一年二年,即使是三四年,他必能自己打上一輛車,頂漂亮的車!看著自己的青年的肌肉,他以為這只是時間的問題,這是必能達到的一個志願與目的,絕不是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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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駱駝祥子》劇照

年輕的祥子和今天剛畢業的大學生們一樣,都曾是自己世界中的天之驕子,滿心熱望,一身傲骨。他不允許自己染上洋車伕圈子裡不好的習氣,他不吸菸,不喝酒,不賭錢,更不屑於與同行搶座,同顧客講價。他嘴慢氣盛,因而少與其他車伕閒談八卦,只要有時間,他不是拉車,就是一個人待著思考買車的事。

買車如同買房,決定了一個靠打工為生的人能否邁出財富自由的第一步,

沒有車就要每天交納車份,就像辛苦掙到手的工資,還沒捂熱就要轉手給了房東。他整日起早貪黑,在茶飯上剋扣自己,有時甚至病了也捨不得花錢去買藥,自己硬挺著,只為把有限的收入儘可能多地存進他的“買車小金庫”裡。

北漂生活雖然艱辛異常,祥子卻又捨不得離開,因為,

“這座城給了他一切,就是在這裡餓著也比鄉下可愛,這裡有的看,有的聽,到處是光色,到處是聲音;自己只要賣力氣,這裡還有數不清的錢,吃不盡穿不完的萬樣好東西。在這裡,要飯也能要到葷湯臘水的,鄉下只有棒子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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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橫道世之介》劇照

選擇留在大城市的年輕人對這話多少曾心有慼慼,為了眼前的新奇與繁華,也為了想象中更多的發展機會,他們承擔下高額的居住成本與巨大的工作壓力,成為通勤上班族中的一員。在早晚高峰擁擠如沙丁魚罐頭的地鐵上,不知是否有人想起祥子。

拉著人力車的祥子,也曾在北京的大街小巷裡穿行而過,他從新街口跑到東交民巷,從海淀跑到西直門,他在驕陽烈日下跑著,在大雨滂沱中跑著,他腳步不停,奔向心中理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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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物件嗎?我只想搞錢。

一天下班打卡時,祥子遇到了老闆劉四爺的女兒虎妞,在虎妞的邀請下,兩人一同吃了晚飯,

這頓飯開啟了祥子走上人生巔峰的捷徑——迎娶白富美。

可惜的是,虎妞不白也不美,年紀比祥子也大上不少。但她不是個啃老的富二代,殺伐決斷一點不輸於男子,人和車廠的經營管理缺她不可。可在祥子看來,這個潑辣的女強人既不合意,也不合適。老實如祥子,也有一套理想妻子的標準:

“假若他有了自己的車,生活舒服了一些,而且願意娶親的話,他必定到鄉下娶個年輕力壯,吃得苦,能洗能作的姑娘。”

虎妞有心計有手段,想要以假懷孕作為圈套設計祥子娶她。

祥子一開始極不情願,但生活留給他的選擇並不多。

不管虎妞的要脅就要丟掉飯碗,至少在北平的車伕行別想再混下去,他不是沒有過猶豫。

尤其當他看到有車有兒孫的前輩到老時還是得拼了命地拉車討生活,他內心的的確確產生了動搖——

“他不肯要虎妞,還不是因為自己有買車的願望?買上車,省下錢,然後一清二白的娶個老婆;哼,看看小馬兒!自己有了兒子, 未必不就是那樣。

這樣一想,對虎妞的要脅,似乎不必反抗了;反正自己跳不出圈兒去,什麼樣的娘們不可以要呢?況且她還許帶過幾輛車來呢,幹嗎不享幾天現成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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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喜劇之王》劇照

可回家看到床頭的存錢罐,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雄心壯志——

“不,不能隨便;只差幾十塊錢就能買上車了,不能前功盡棄;至少也不能把罐兒裡那點積蓄瞎扔了,那麼不容易省下來的!還是得往正路走,一定!”

怎奈天有不測風雲,當晚這些錢就被不速之客孫偵探敲詐一空,失去所有積蓄的祥子徹底走投無路,不得不走進了這樁充滿算計的婚姻。

婚後祥子心灰意冷,沒想到還能遇上此生的紅顏知己,鄰居小福子。在他眼裡,天下再沒有第二個女人比小福子更好,更適合他。

“他已娶過,偷過;已接觸過美的和醜的,年老的和年輕的;但是她們都不能掛在他的心上,她們只是婦女,不是伴侶。…… 他與她正好是一對兒,誰也不高,誰也不低,像一對都有破紋,而都能盛水的罐子,正好擺在一起。”

虎妞因難產死後,小福子確曾有意,然而她爸爸二強子是個酒鬼,家中還有兩個未成年的弟弟。親眼看到二強子為要錢撒潑的場面後,祥子怕了。

“他不敢想虎妞一死,他便有了自由;虎妞也有虎妞的好處,至少是在經濟上幫了他許多。他不敢想小福子要是死吃他一口,可是她這一家人都不會掙飯吃也千真萬確。”

在他一窮二白的生活裡,祥子找不到位置來安放這份真摯的感情。

面對眼睛哭腫的小福子,他只得說,“等著吧!等我混好了,我來!一定來!”

只是這一去,兩個有情之人便再沒機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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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甜蜜蜜》劇照

“愛與不愛,窮人得在金錢上決定,‘情種’只生在大富之家。”

這不是祥子為自己找的開脫,只是對現實最為平白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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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祥子竟是我

在知乎上有這樣一個提問:

“有哪些初看不以為意,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覺得是本神作的書?”

其中一個高贊回答就提到了老舍的這本《駱駝祥子》。

大概沒有讀者不曾聽過這本書的,許多年來,《駱駝祥子》一直都是中學語文教材推薦的閱讀書目,但又有多少人能說,自己讀懂了這本書呢?甚至可以說,沒有受過生活的毒打,沒有身經社會的重錘,就無法真正地理解駱駝祥子為何能夠成為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一個如此重要、如此經典的人物形象。

老舍寫祥子,實際上寫的是每一個出身平凡卻心懷夢想的普通人,是生活的艱辛和艱辛中的一點兒樂趣,是人心的掙扎和掙扎下的幾分歡喜,是命運的悽愴和悽愴後的無盡悲憫。

當老舍剛寫完這本小說時,他告訴編輯這是一本最使他滿意的作品。他每天只寫一二千字,但是不寫的時候也依然在思索,用他的話說,

思索的時候長,筆尖上便能滴出血與淚來。

再卑微的個體也是一個運轉不停的宇宙,在為生活奔走忙碌的每一天裡,都有太多辛酸不足為外人道。累到無力吐槽時,或許可以拿起這本書再讀一遍,你就會發現,總有人知道你正在經歷什麼。

當你覺得你懂得了祥子,這本書也就懂得了你。

新經典出品的《駱駝祥子》已暢銷超十五年,陪伴了一代又一代的讀者透過閱讀加深對人生與命運的感悟。本書作為“新經典嚴選”系列叢書的首部作品,致力於由內而外展現經典作品歷久彌新的魅力。

此次改版,在內容和裝幀方面都進行了修訂升級,對方言生僻字補充加註,並精選芬蘭環保護眼紙,採用鎖線膠訂式設計,以期為讀者帶來更加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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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讀過《駱駝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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