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背後盡荒涼

人總是越長大越孤單,孤單有時就像是空氣,呼吸著它而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離開家已經有半個多月了,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雖然早就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像家裡那樣溫暖,可我還是覺得很不習慣,很不安。還好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還有我的傻瓜,荔枝。我的傻瓜是一個極優秀的女子,長我一歲,我和她是在去年的冬天認識的,那個寒冷的冬天,因為有傻瓜的陪伴讓我覺得無比溫暖。我和傻瓜的認識有點戲劇化,只是因為她是我男同學的女朋友,她掛著我同學的QQ,我不知道是她,然後我和我同學打招呼,她說,她不是他,是他的女朋友。我們就這樣認識,因為我們有共同的話題,有相同的興趣,我們是同一類女子,成為好朋友是理所當然的事。後來的後來我那個同學負了我的傻瓜,我的傻瓜很悲痛,她怎能不悲痛,這是她用生命來愛的男人。只是我覺得這個男人不值得我的傻瓜這樣對他,可是愛情是沒有值不值得的,若是計較並不是真愛。

在火車站看到傻瓜那一刻,我的心咯噔一下,抱緊她哭了,她也哭了,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的傻瓜小巧玲瓏,她笑起來很好看,這樣的女子我捨不得讓她落淚,我常常逗她笑。我們三個單身的女孩子住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鼓勵,諷刺的是我們都是三個被情所傷的女子。傷過痛過之後才知道,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女孩子不要卑微的戀愛,而應該是驕傲的活著。某天,我和一個朋友說到關於婚姻這個話題,我說:“婚姻對我來說是一輩子的事,要麼不結婚,結了婚就是一輩子的事,我不允許我的老公搞外遇,搞曖昧,如果有這樣的事我立刻就會離婚。”朋友說;“我對愛情的要求太苛刻”,我說:“現在你知道我為何單身了吧?”她若有所思大的點了點頭。現在的男人和女人都是物質的產物,男女的結合跟物質更是脫不了關係,在這個物慾橫流的年代,我一沒相貌,二沒財氣,結婚,談何容易?還好,在這樣的世界我還沒有丟了自己。

說到婚姻,說到外遇,讓我忍不住想起張愛玲和姜巖,張愛玲愛上了有婦之夫胡蘭成,雖然最後結為夫妻,可也逃脫不了離婚的宿命。之後,這個文學才女在《紅玫瑰和白玫瑰》裡面寫到: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渣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愛情來來去去就是如此,姜巖,這個純淨的生命,因為丈夫的外遇,因為這個華美又骯髒的世界,在2007年12月29日,在元旦之夕,選擇從24層樓上跳下來,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去到一個沒有欺騙,沒有虛偽的世界,救贖自己的靈魂。姜巖是一隻北飛的候鳥,義無反顧,悽美、決絕,我不知道姜巖的丈夫和那個小三活在這個世界上會不會良心不安。如果他們是人,有點人性的味道,我想他們的良心會受到譴責的。

越繁華的城市,越是荒涼的衍生地,城市的天空都是被防盜窗分割成一塊一塊。從家裡看出去,天空就是一張網,一張被割開的網,看著無奈,無望。在鋼筋混泥土的背後隱藏著多少絕望的悲傷,看著那些拾荒者,從這個城市流浪到那個城市,幾經輾轉還是沒有找到落腳點,還是要繼續拾荒。拾荒者是城市永遠的存在者,過去從未絕跡,將來也不會消失,除非這個社會變成孔子筆下的“大同”社會,那麼拾荒者這個詞或許就會從此絕跡。

城市的夜晚永遠是喧鬧的,七彩的霓虹燈,打扮妖豔的女子,雖是冬天,卻穿著超短裙,上身很暴露,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畫著濃豔的妝容。我想這些女子也是為了生活吧,不然為何這樣作踐自己,亦或是有別的因素。這個城市很大,我置身其中就被那些高聳的建築物所淹沒,努力的抬起頭才能看到一米陽光,方寸之間,一掌之握,一米陽光,這就是我心中的天堂。

這裡的天氣變得太快,昨天還是豔陽高照,彷彿還是春天,今早起來就完全變了樣子,風呼呼的颳著,霎時走進了冬天。冬天是我最怕過得季節,因為我的手足不會暖和,寒冷就這樣從我的手指表皮侵入到我的血液,再從血液入侵到我的骨子裡,這是一種徹骨的寒冷,冷得讓人發怵。好久沒有做噩夢了,已經可以好好的睡安穩覺了,可是昨晚我又做噩夢了,夢裡是無邊的海水,還有零星的船隻,我孤獨的站在海邊,不知在等待什麼,或是尋找什麼,我只是覺得好害怕,心裡一陣一陣的恐懼。周圍卻沒有一個人,最後我無助的哭了,哭著哭著就醒了,我朋友被我吵醒了,她說:“你怎麼了”,我意識模糊沒有回答她,她可能知道我是做噩夢了,然後她抱緊我。我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安穩的再次入睡,眼淚卻再次從睫毛裡滑落,原來眼淚太重,睫毛承受不了眼淚的重量,就這樣滑過我的臉頰。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做噩夢的時候,只是我一個人,為什麼我的周圍就沒有一個人,哪怕是一隻動物也好,可是沒有。

其實每個人都希望是快樂而幸福的,可是真正幸福的人卻少而又少,每個人的眼睛所折射的世界是不同的。我一直沒有給自己打耳洞,只是我相信,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要做女子,小的時候聽奶奶說:“女孩子只要不打耳洞,來生就可以做男孩子”,我對奶奶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有些人存在於這個世間本身就是一個悲劇,或許我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恆,沒有悲歡的姿勢,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飄揚,一半灑落涼,一半沐浴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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