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多好人,渣滓也不少。
比如舊時有些賭徒,不斷借錢借錢,最後竟把老婆典借出去。雖然理論上典妻到期是可以贖回的,但這些賭鬼大概也沒想過接回來。
(劇照)
說起典妻這事,南北皆有,名稱不同,但實際上都是把自己的老婆有一段較長時間內讓給別人,或收典金,或收實物。
但東北的比較特殊。
這就是拉幫套。
本質上,跟其他典妻是一樣,乃一個字——
窮。
貧窮之家,男方生病,難以勞動,又有妻子兒女要養,可婦女畢竟難以主外賺錢啊。
怎麼辦?
只好把自己典出去。
可,丈夫不止是窮,更主要是病啊,沒人照顧。
不過,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變通一下唄。
別家典妻,是拿錢,這家,則是出力。
他們會找一個娶不起老婆又力壯的人,跟自己一起生活。
此人被稱為套股子。
說到這,我們曉得,這其實是人倫悲劇。
一邊是有妻子,但生活不下去了;
另一邊是還能過,但也沒能力討到媳婦兒。
雙方一拍即合,但有流程要走。
主家夫妻要一起到套股子家,幫他搬鋪蓋。意即,是主動來請的。
三人一起回家,鄰居們看到,便知這娃是要去做啥。
到了之後,主家要盡其所能,置辦小宴,請套股子吃飯。
男主人會舉起酒杯,敬套股子一碗。
套股子呢,仰頭便喝,一飲而盡。
從此,他們就生活在一起了。
套股子得盡力幫主家幹活,收益則是——
妻子與原夫分床,而跟套股子共眠。
這種日子,短者三五年,長者十餘年,以家庭狀況好轉為限。
(劇照)
當然,也可能套股子再努力,也因能力不濟,難以使這家庭鹹魚翻身,反正,各種原因之下,雙方協商一致,就可以結束這種關係。
既已決定,夫妻雙方還是揹著他的鋪蓋,給他送回去。
接下來,就是最重大的問題了。
分孩子。
專有名詞為劈犢子。
又叫過子。
過子有儀式。
一般是請套股子家的舅舅來主持,免不得又要備上水酒,請上親戚鄰居長者,大家來見證這段關係的結束,也為分孩子做個見證。
孩子是平分,如果只有一個,那就先討論好,看跟誰。
在此過程中,誰都不準哭,否則,會對雙方都不好。
所以,得強忍者。
(劇照)
你想啊,人家也是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哪能不產生點感情呢?
過子呢,或大或小,但也懂事了,要離開母親,去喊別人做爹,還不得哇哇大叫?
一切難以盡述,分好之後,各方簽字,事情就辦妥了。
前面講到,無論如何,這都算是人倫悲劇。
但,雙方以後還會作為親戚來往,可說是難得的一點亮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