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國悍將悲歌:血戰袁州,五千粵籍雜牌軍戰死,內訌付出代價

江西省宜春市轄有個袁州區,其處於贛省西部,東鄰鋼城新餘,南接古城吉安,西毗煤都萍鄉,西北連湖南腹地,素有“贛西重鎮”之稱。而在明清時期,袁州是一個大地名,是為袁州府,宜春縣則隸屬江西布政使司袁州府,也是府治。清咸豐六年(1856年)秋,太平天國發生天京內訌,實力大損,無法顧及西線戰局。八月,湘軍名將劉坤一、劉長佑、蕭啟江三人乘機率精銳近萬圍攻“贛西重鎮”之袁州。

太平天國悍將悲歌:血戰袁州,五千粵籍雜牌軍戰死,內訌付出代價

袁州扼守袁州的太平軍將領為殿前春分副侍衛李能通和殿右四十二檢點黃毓生,總兵力約一萬六千餘人。湘軍原以為太平天國經內訌已軍心渙散,不堪一擊,於是猛攻幾日,但沒想到,受到了太平軍的頑強抵抗而毫無進展。只好改用鐵桶合圍之策,切斷城中外援,以求困死太平軍。被圍困一個多月後,城中太平軍的糧草所剩不多了,武器彈藥日益消耗又得不到補充,處境變得艱難起來。困境當中是最考驗人心的。因為資源有限,為了生存,內部要爭奪僅存的那點資源,在這個過程中,各種新的矛盾會不斷地產生,那些舊的矛盾會無限地被放大。如果本來就是鐵板一塊,那麼對矛盾的控制會簡單得多。但不幸的是,袁州的太平軍就是一個有縫的雞蛋,李能通和黃毓生是兩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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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能通資格老,太平天國永安建制時,他就加入了組織。他是湖南郴州人,開始是天地會的小頭目,跟著老大劉代偉起義,老大戰死後,他就帶了殘部投靠太平軍,然後作為嚮導隨太平軍北出湖南。在湘南,他利用自身的天地會關係網,且奉東王、西王檄,聯絡各路義軍,最後一呼百應,使得太平軍在湘南取得了空前的發展。隨後,西王奇襲長沙,一路上也多虧他聯絡各處天地會朋友接應,從而“行間道,取五城,兵不留行而至天心閣下”。東王楊秀清非常器重李能通,曾當眾呼他為“廣西老兄弟”(這榮譽類似於後世的“井岡山老戰士”),所以在軍中他很受尊敬,不過,楊秀清沒給他很大的官職,因為他不是兩廣籍,也不是拜上帝教成員(他是從天地會歸附)。定都天京後,他被封為殿前春分副侍衛,後面跟隨翼王石達開西征,歷經三年,立功不少,但是官職還是原地踏步。根據太平天國官制,殿前春分正(副)侍衛是職同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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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黃毓生本是粵東天地會的一名頭目,1853年,他率領部下跟隨廣東天地會首領陳開、李文茂攻打廣州,失敗後,他帶著一部殘軍從廣東轉戰江西。1855年,石達開率西征太平軍席捲江西,黃毓生率所部投奔了石達開。這些天地會義軍類似於地方雜牌軍隊,編制混亂,紀律鬆弛,著裝、武器五花八門,根本無法和太平軍相比,石達開一時也沒時間精細整編,只好把他們編為花旗,用旗幟加以區分,太平軍(嫡系正規軍)是黃旗,當然,對外,二者都是奉太平天國號令的太平軍。雖然黃毓生和李能通一樣是從天地會投奔而來的,但是黃毓生是廣東人,對於太平天國領導層來說,兩廣人有著天生的親近感,特別是天王洪秀全,對黃毓生這位廣東老鄉和這支廣東子弟兵非常看重,立刻加封黃毓生為殿右四十二檢點。相比之下,久經考驗的老同志李能通奮鬥五年還是個指揮,比檢點還低一級,自然不高興。現在同守袁州,還要視新同志黃毓生為長官,也憋屈。他們各自的部下之間也一直有些間隙,李能通部太平軍大都是經歷了打南京、西征等大仗的人,而瞧不起沒打過什麼大仗、勝仗的花旗軍。黃毓生性情較為剛烈,加之部眾數量和李能通不相上下,各約七千餘,所以和李能通針鋒相對,表現非常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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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軍圍困袁州甚急,黃、李二人的矛盾日益加深,彼此誰都指揮不動誰,乾脆各自為政。他們各自派出的信使都被城外的湘軍截獲,二人不和的實情也被湘軍將領劉坤一等探知。劉坤一乘機實施反間計,派細作入城,勸說李能通歸降曾大帥(曾國藩),並保證會重用他,因為大家都是湖南老鄉,李能通有些猶豫。然後湘軍細作又把“李能通暗通清妖”的訊息散佈到黃毓生的花旗軍中,這使得黃毓生火冒三丈,和李能通勢同水火,只差火拼了。幾天後,黃毓生派軍監視李能通部,並於十月十八日截獲了李能通寫給湘軍的密信,李能通驚慌失措,投降的事情還在洽談,根本還沒準備好,只好帶十餘人騎馬連夜從西門出城,一見湘軍就丟掉兵器,呈上官印,跪地乞降。劉坤一、劉長佑等命令早有準備的湘軍攻城,西門是被李能通親信控制的,李能通帶著湘軍從西門攻入,並指示城中的舊部都頭系白巾,接應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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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只見城中火炮震天,李能通舊部和黃毓生的花旗軍開始火拼,湘軍也突入城中,和花旗軍展開血戰。令李能通想不到的是,昔日看上去戰鬥力並不那麼強的花旗軍不知此時為何戰力爆棚,他的舊部竟然兩個時辰內就被擊潰,被後邊的湘軍罵為廢物。湘軍自己似乎比廢物強不了多少,血戰了一天一夜,也沒能突破花旗軍的城中防線。戰事陷入膠著。劉坤一隻好繼續投入兵力,令蕭啟江和遊擊劉培元、田興恕率所部參加圍攻。花旗軍已經疲憊不堪,又缺乏救兵,開始落敗。二十一日,太平軍指揮楊如松、旅帥李春等被擒,湘軍幾乎佔據了全城,只有剩有兩千殘軍退守南門,最後做殊死抵抗。眼看大勢已去,黃毓生為了不讓自己所帶的廣東弟兄一個不剩,決定嘗試突圍。他親自率一百多名死士殿後,湘軍追來,一番血戰後,黃毓生身負重傷被俘,其餘全部戰死。湘軍將黃毓生當眾剮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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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袁州兵變,李能通等湘籍太平軍表現不佳,雖然受了湘軍的離間,但是叛變投敵這種行為是可恥的。而黃毓生等粵籍太平軍也許也有些缺點,但是都做了硬骨頭,自黃毓生以下,和湘軍血戰三天三夜,戰死五千餘人,整隻花旗軍基本上打沒了。其英勇,其壯烈,其不屈的精神還是值得肯定。黃毓生率花旗軍血戰袁州後,江西太平軍中再也沒人嘲笑花旗,反而是有的花旗軍開始嘲笑黃旗。參考資料:《天國志》,《太平天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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