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誰能想到今年選秀101現出頹勢的情況下,耽改101的第一槍《山河令》響了。

從一開始不被看好到如今豆瓣8。6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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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度之高還反映在超話上,微博電視劇超話連莊幾次“第一名”,“浪浪釘”也緊追“博君一肖”在CP超話裡衝到了第二位,更別說兩位主演:龔俊和張哲瀚近一個月,微博粉絲增長几十萬,雙雙喜提新的商務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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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陳情令》一樣,《山河令》還“牆內開花牆外香”,看看海外“腐女們“這哀切等字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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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山河令》熱播更凸顯內娛“耽改101”競爭白熱化的當下。

據不完全統計,目前為止售出版權或已經備案的耽改劇有80多部之多。數量激增之餘,耽改劇即是新人男明星心中“上位”的捷徑,大咖位演員也不再抗拒這個劇種。加上頭部公司的資本入局,以及耽改劇內容趨於工業化製造,讓爆款的可能性增大,變成了有一套規則可遵循的“可製造”。

“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一個個跡象都說明,內娛耽改,內卷化了。

01

耽改劇內卷特徵之:拍的多,拍的大咖更多

作為去年十大流行語,應該沒人不知道“內卷”這個詞了。這個詞從大學生群體“出圈”之後,成為各行業非理性競爭的“代鹽”。

於耽改劇而言,那就是數量激增,像去年備案的耽美IP50多部,目前則增加到了80多部,投資方都想從這裡獲取最大收益。數量變化之外,就是參與耽改劇的演員和製作方,咖位升級更為明顯,和邊騎車邊用電腦的“卷王”讓人不明覺厲的情形很是相似。

曾經“下海”(網友用來形容男演員拍耽改劇)的男藝人,多數是沒有什麼人氣的小透明或者是新人演員。別看龔俊最近火得不行,其實他是耽改劇先行者,第一次是2017年接拍了後來被下架的《盛勢》,這兩度“下海”經歷,還為他在《山河令》熱度推高之時有了話題梗,因為“別人是下海,他是回家”,以及“海選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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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調侃龔俊的段子,在以往耽改劇男演員那邊可能就是嘲點。

黃景瑜[娛樂影響力人物榜✨第12名]

和許魏洲《上癮》共演後,這段經歷反倒成了不能談及的“黑點”。《鎮魂》播完沒多久,白宇和朱一龍火速解綁CP。到了肖戰和王一博,更是王不見王,同臺可能性幾乎為零。

可以說,曾經各家粉絲既盼著自己的愛豆能去演個“耽改劇”一朝飛昇,又覺得演“耽改劇”是件有“嘲點”的事情。進入2021年,形勢完全變了,118個男演員拍耽改劇,“海里”不乏人氣演員、實力派演員的身影。

前有黃曉明和尹正的《鬢邊不是海棠紅》,後面《皓衣行》的主演

羅雲熙[娛樂影響力人物榜✨第39名]

早在2018年憑藉《香蜜沉沉燼如霜》晉升為古裝男神,陳飛宇更是大名鼎鼎的星二代;《張公案》的主演宋威龍手握爆劇《以家人之名》男主演,共演的井柏然更是電影咖;《魔讀》還沒完全官宣的張新成以及被傳也要下海拍攝《山河表裡》的陳星旭,都是很多女性觀眾心中的BG之光。

甚至,前幾天傳出了原耽名作《封刀》,要由楊志剛搭檔於朦朧出演…。。雖然於朦朧那邊已經闢謠了,但是備案資訊裡顯示是《娘道》團隊操刀耽改,還是讓很多人倒吸一口氣。

“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這就引出另一個問題:越來越多的頭部影視公司入局,也是耽改劇市場越發內卷的一個現象。

《山河令》爆了後,最近有個紛爭是原著的粉絲髮現,《山河令》裡編劇用到了原著作者P大另一部《殺破狼》裡的一個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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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權背後的法律問題先不論,可《山河令》和《殺破狼》都是Priest的作品,且版權都在慈文傳媒手中,透過一個設定的串聯,完全看出慈文傳媒想要把兩個耽美IP做成有統一世界觀、系列IP的“野望”。

像慈文傳媒這樣佈局耽改劇的頭部影視公司不在少數。Priest的另外一部作品《六爻》版權,據說已被工夫影業子公司工夫真言買下,該公司還有一部付費廣播劇播放量在千萬級別的《撒野》已經改名成了《左肩有你》,參演的是王安宇和

範丞丞[娛樂影響力人物榜✨第8名]

,兩個藝人此前都已經有了不少的粉絲基礎。

而《陳情令》原作者的另一部作品《天官賜福》,據傳已經有超過700多個男藝人試鏡,有說

鹿晗[娛樂影響力人物榜✨第38名]

和吳亦凡兩個曾經的“歸國頂流”或將參演,如果成真,這場內娛耽改101的競爭內卷勢必更加白熱化。

“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02

耽改劇內卷特徵之:內容內卷趨勢明顯

如果說備案數量的激增,頭部製作公司都紛紛參與到這場聲勢浩大的耽改競爭中,以及參演的大咖也越來越多…。。這些都是能從資料等直接讓大眾感知到內娛耽改劇的內卷化。

那麼梳理一下內娛耽改劇的發展,從最初的靠三無小網劇裡輸出男男戀愛噱頭,到中期摸索開闢了一條走“社會主義兄弟情”的規則,再到後來在戲外更下深功夫,靠商業運作捧紅流量。——內娛耽改劇的發展過程,也恰是這種型別劇在內容上越發內卷的一個表現。

從2014年的網大《類似愛情》,這部國內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耽改作品算起,到如今《山河令》突出重圍的爆了,國內資本花了七年的時間才摸索出了一套成熟的運作“耽改”劇的商業模式。

“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耽改劇的元年應該是在2016年。彼時耽美改編正處於野蠻生長的階段,這一階段的內娛耽改劇,是完全赤裸裸地將耽美IP裡的愛情線直接拍出來,男男CP的互動沒有所謂的“點到即止”,讓腐女們去自我“腦補”,而是直接大尺度的將同性之間的愛情作為劇的內容主線拍出來。

這一年除了《上癮》以強情節和大尺度的情感表達出圈之外,還有《韓子高》《不可抗力之男僕的秘密》等以網大形式出現的耽美作品。

這個時期的耽美作品,製作上大多粗糙,但那時候的耽改劇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耽美劇。以愛情為主題,“荷槍實彈”大尺度,所以《上癮》雖然線上12集就強制下架,兩位主演甚至被明令禁止同臺,還是讓主演黃景瑜和許魏洲收穫了第一波“耽美紅利”。

“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政策收緊是一回事,但是兩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一夜爆紅,製作方吃到了紅利,耽改這片藍海還是讓資本蠢蠢欲動。

2015年《琅琊榜》《偽裝者》的爆火,其間兩部作品衍生的同人cp火熱程度也進一步刺激了市場對“男男cp”這個財富密碼的追逐。這個時候,手握耽美IP的一些公司才發現真正讓這個財富密碼得以繞過政策紅線的使用方法並不是直接說一個男男相戀的故事,而是在其他型別題材裡讓觀眾自己去挖掘CP的互動。

《琅琊榜》中“靖蘇”,《偽裝者》的“樓誠”,兩大CP至今佔據著著名同人創作平臺LOFTER的前列。兩個作品都不是所謂的“耽美”作品,作品核心裡也沒有要展現男男CP,但是無論是“靖蘇”還是“樓誠”,都有著耽美作品裡典型的男性之間的情感羈絆。

這種男性之間的羈絆,作品無意展現“腐向”卻又有親密關係的情感濃度,創造出讓兩部劇裡有現象級影響力的耽美CP。

“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由此可見,能挑動觀眾CP神經的並不只有耽改劇。這一點也在去年的《終極筆記》裡展現了,南派三叔的《盜墓筆記》不是耽美作品,但是“瓶邪”CP歷來是同人CP裡的“頂流”,《終極筆記》基本還原了原著裡的劇情,這也是為什麼這部劇的主演後來能喜提“芭莎婚慶公司”CP封面的原因。

“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當有好的故事,有紮實的人物關係,非耽美作品也能帶來現象級的耽美CP效果。畢竟CP消費已經是流行文化的一部分,當CP模式顯露出紅利後,角色人設與CP型別就像題材一樣,是可以成為一種提煉標籤,在最短的時間爭奪注意力。

到了2018年的《鎮魂》,顯然汲取到了之前非耽美作品卻有現象級耽美CP的經驗,已經在摸索中找到了規則與邊界。內娛耽改劇內容上的內卷化真正開始浮出水面。

《鎮魂》不僅做出了妥協方案,把原著裡的耽美感情線變成了隱晦的“社會主義兄弟情”。內容上的去耽美化,令其能夠進入主流宣發渠道,又能留白讓粉絲去腦補,給耽改劇型別提供了一個完美的改編範本。

因為愛情橋段被替換成了朦朧的知己關係,主角之間情感濃度卻絲毫不減,這種“命定CP”的感情更加激發了粉絲們二次創作的熱情。在這一思路的運作下,那年夏天“鎮魂”女孩所爆發的能量,也讓耽改市場真正火了起來,捧出的

朱一龍[娛樂影響力人物榜✨第31名]

和白宇,也再次抬高了耽改型別劇的身價。

“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如果說《鎮魂》還是將內娛耽改內卷在內容上提高了一檔,那麼待到2019年,《陳情令》讓耽改劇的內卷競爭已經進化到了商業運作模式上。

這部劇從內容上已經將耽改這個型別的劇提升到了工業化的高度。而商業模式上,從平臺、片方,到藝人、經紀公司、媒體、品牌,甚至站姐都操作成熟。

內容上雖然依舊是男男CP金風玉露一相逢,真摯的羈絆卻從劇內走向了劇外。

《陳情令》劇內的CP甚至還不如劇外的“博君一肖”真人CP來得火爆,這都依託於“純血流量”的製造讓片方看到了工業化製造爆款的可能,找到了一套能依此為公式去操作的模式:戲內的男男互動戲份,只是擦邊,這是求生欲。戲外呢?各種花絮放出,卻是製造現象級耽改CP的精準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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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陳情令》兩位主演從角色CP引發的真人CP更將流量熱度頂上最高點。成功將CP的長尾效應做足,從夏日限定延續到了深冬。也因此衍生出了內娛去年一系列的粉圈事件。

——惡性炒作、烏煙瘴氣的粉圈大戰到最終導致整個文化圈層的惡性舉報事件,這一系列耽改劇內卷現象到了2020年,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內容創作上的內卷態勢,例子可參照《鬢邊不是海棠紅》這部作品,其在去耽美化方面更進一步,不僅將兩位業已成名的演員:黃曉明和尹正拉“下海”,成了耽改劇演員咖位提高的標誌,此劇還提名了白玉蘭獎,成功拓寬耽改劇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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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傳營銷角度的內捲來說,則是對耽改劇演員的要求完全從戲內走到了戲外。

吸取到《陳情令》爆紅的營業經驗,一系列耽改劇啟動前就做足了“埋線”準備。譬如《皓衣行》還沒開拍就各種動作,CP站子,豆瓣小組,假料bot,CP超話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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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雲系”兩位從路透到社交媒體種種互動,都已經被粉絲們翻來覆去挖掘遍了,劇還沒播,磕學家們早已鋪陳好了故事,不禁讓人感嘆一句:這年頭耽改營業竟也內卷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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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河令》搶先播出,除了佔了一個天時之外,它還讓耽改劇內卷化提高到了另一個層面。

像是演員營業自覺到不需要站姐產出,自覺跟著劇情變化代入角色人設,正大光明給粉絲髮糖。

不誇張的說,《山河令》內容上的卷,已經到了讓腐女吃驚,讓直男入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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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劇中溫客行和周子舒鬧矛盾,劇外龔俊的私信自動回覆緊跟劇情變化。

作為著名耽美作者Priest眾多作品裡並不是很出名的一部,《山河令》的故事並不複雜:命不久矣的前暗殺組織首領周子舒遇到了鬼谷谷主溫客行,兩個人在江湖紛爭中互相救贖。之所以能爆,很多人總結的一句是:尊重原著、尊重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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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看了《山河令》的前兩集就開始發問:這是我能隨便磕的嗎?

劇裡第一集就“一眼萬年”,第二集就溫客行就變身花孔雀,一有機會就摸臉、摟腰,第三集甚至連臺詞裡都直接出現了“烈女怕纏郎”這樣大膽、直給的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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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晚播出的最新劇情裡,兩個主角甚至已經直接互相告白,表達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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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度上的大膽僅僅是耽改越發內卷的一方面。另一方面,能讓磕學家們在既定的文字留出足夠的幻想空間,細細品味出更多的點在於,《山河令》的編劇將原著裡一些直白的感情表露變得含蓄,反而讓這部劇的武俠氣質凸顯了出來。

第二集裡倆人第一次見面,溫客行邀請周子舒一起乘船前往鏡湖山莊時遭到了拒絕,於是溫客行就唸了一句詩:但渡無所苦,我自迎接汝。這一句詩出自《桃葉歌三首·其三》,是王獻之在秦淮河的渡口迎接他的愛妾桃葉時所作。寫的是愛侶約定相迎,保證不渝:”你就渡江去吧,不要有什麼苦惱,我會親自迎接你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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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周子舒總想甩了自己,溫客行化用了元好問的詞,這首詞的第一句就是“問世間,情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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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去找周子舒喝酒,說了一句“今夜的夜色很美”,來自於夏目漱石那個經典的表白:“今夜的月色很美”↓

“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這恰如著名粉絲文化研究者亨利·詹金斯在《文字盜獵者》中總結過的:耽美並不能提供解決同性身份認同的問題,大多在於宣揚男性同性戀經歷以及更傳統的男性間羈絆形式,兄弟、知音、宿敵。

耽美同人粉絲們消費的是關於男色“腐”的幻想,而如何放大這種幻想,在具有內娛特色耽改劇這條路上來說,在越發內卷的環境下,從邊界瘋狂試探的行為到社會主義兄弟情,再到如今《山河令》裡用新武俠的型別元素充實戲劇節奏,男男情感線大膽試探,都給後來者一個提示,耽改劇想要成功,核心除了讓兩個主角產生可以供觀眾遐想的情感火花之外,更能出圈的反而是那些即便不倚重情感,也能將故事說圓的作品。

《山河令》算是爆了,爆的背後卻又有更多隱憂。播出平臺至今不敢在首頁大膽宣傳《山河令》的原因,恰恰是因為劇集內容尺度的大膽,只好先將劇中的副線拿出來做宣發。

這也可以說是耽改內卷化的一個表現,《山河令》把尺度做到了這樣,那麼接下去的那些耽改劇呢?如果內容上不能更卷,那麼演員營業上要怎麼才能更超越?

“浪浪釘”磕著不香嗎?為什麼都在說耽改劇內卷?

另一方面,耽改劇CP營業競相追逐,越發內卷的背後,是粉絲磕CP需求和市場引導的雙向選擇,值得思考的是,是不是“下海”了就能一朝飛昇,是不是炒炒CP就覺得腐女的“韭菜”就能順理成章收割了?

想不清楚這幾個問題,只是一味在內卷的耽改環境裡產出,勢必有一天,觀眾也會對這類題材失去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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