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芳 棗兒青青

初夏,棗花兒盛開,蝶舞蜂忙。

花期過後,小小的黃花瓣兒,帶著濃濃的花香,飄飄灑灑落進了棗園,象鋪滿一地的花地毯。

你看,棗樹枝枝梢梢,綠綠的棗葉兒中間,夾著一串串嫩綠尖小的米粒大小的棗兒。

隨著氣溫的回升,小棗兒一天天的見長。

走在棗園間,看著那和棗葉兒一樣綠嫩嫩的棗兒,耳邊響起發小的呼喚……

“月芳,咱去井邊洗衣服去。”

是小夥伴萍蛋在叫我哩。

我急忙說了一聲:“行,咱走。”

說是洗衣服,不如說是藉機去井邊乘涼玩耍。

我拿起一個盆子,收拾了幾件衣服,我倆嘻嘻哈哈一路小跑,直往城門外(那時,我們家住在小北門巷裡)的井邊跑去。

一到了井邊,嘩啦啦的流水聲,在水渠裡翻著一朵朵大大小小的水花,我們先伸出一雙小手彎成拱形,掬上一捧新鮮涼水,張開嘴,對準手窩裡的水,吸溜吸溜喝上兩口,真是涼甜涼甜的,過癮!

由於水井被一大片棗園圍繞著,井邊周圍被大棗樹遮住,那真成了盛夏避暑的好地方。

我和萍蛋倆把衣服洗好後,順便就將洗好的幾件衣服晾在低一點的棗樹枝上。

這下我倆便可以盡情的玩了。

先是把涼鞋一脫,赤著一雙腳丫子,下了水渠裡,我們在水裡順著走走,逆著跑跑,一會兒又彎下腰用手撩起水花,互相逗樂著。

水花親吻著我們的小腿,藍藍的天空之中盪漾著我倆的歡聲笑語。

衣服洗了,水也玩美啦。

萍蛋抓住一枝棗枝兒說:“月芳,你說這小棗兒能吃嗎?”

聽了萍蛋的話,我說:“咱只吃過花紅棗和紅棗,又沒吃過這小青棗,不知道能不能吃。”

我接著說:“嘗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說著就順手摘了一個小棗兒先是捏在手裡。

那青棗皮兒嫩的能掐下水珠兒,我想:不管它是啥味兒,它再小,也是棗。

於是,我把棗兒放在嘴邊,用牙先咬了小小的一口。

哎呀媽呀,這是啥味?又苦又澀的。

萍蛋見我皺起了眉頭,忙問道:“月芳,這小青棗好吃嗎?”

我含笑說著:“你也嘗一下就會知道啦。”

萍蛋也咬著棗兒嚐鮮味兒。

她也和我一樣,眉間皺起了個疙瘩。

儘管這樣,我還是一點一點的品著青棗的味兒,當吃到棗核兒跟前時,那小棗核兒也是淡綠的,由於它還太嫩,一不留意,就會連核裡的白白的小棗仁兒露出來,看著那白嫩的棗仁兒,我倆又探索起它是啥味兒。

咬了一點,苦澀中象是有點甜味兒。

從這以後,除了下雨天,我倆每天中午都會來井邊呆上兩三個鐘頭。

而那樹上的小青棗兒,在我們的陪伴下,茁壯成長。

看著嫩綠的棗兒一點一點的長大,由深綠變成淡綠再到花紅又到成熟。嘗著它那由苦澀到甘甜的味兒,一年又一年,我們和小棗兒結伴成長。

一年連著一年,從棗樹在嚴寒的冬天根在地下吸收養分到開春後發出新芽兒再到開花結出小棗兒,這個過程,是很艱難的,而更艱難的便是青棗兒時期。

王月芳 棗兒青青

這期間,不僅要經受盛夏酷暑,還要承受狂風暴雨的洗禮。

遠的不說,就說前年吧,眼看著青棗兒掛滿了樹枝,棗農們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心裡想著:肯定是個豐收年。

沒料到,一天中午,我正在家裡吃飯時,突然聽見玻璃窗上響起了“噼噼啪啪”的聲音,撩開門簾一看,是在下冰雹,頃刻間,如杏兒大的冰雹滾落了一院子,我趕緊就關屋門,緊關慢關,門檻裡邊鑽進了一排冰疙瘩。

我坐在家裡,望著門外被大風及冰雹突然襲擊的棗樹,它們枝幹之間互相撞擊著,躲避著,可它們都赤裸裸生長在露天下,往哪兒避,又往哪兒藏。只能任風吹,任雨打,任冰雹砸。

我小聲唸叨著:棗兒正青哩,遇到這樣的天氣,它們還有好結果嗎?

慶幸,冰雹下的時間不長。

太陽剛亮起,人們焦慮的往棗園裡奔去。

“這下完了,青棗兒落了一地。”

有的邊說邊用手捂著臉哭起來:“我的棗兒呀。”

掛在樹上倖存下來的青棗兒,有的也被冰雹打的凹陷進去。

這是天災,有啥法。

今年,入夏以來,在棗兒從長出了小尖棗到現在,乾旱少雨。

大家在承受焦灼煎熬的日子裡,期盼著能下一場好雨。

可盼了一天又一天,雨就是不下。

有時,只見雲起,以為會下雨,少時,又被風吹散。

日子一天天熬著,過著。再看那小青棗兒,日異見長。

前天晚上,後半夜下起了小雨,次日一大早,便涼快了許多。

多日被炎熱困在家中的人們走了出來,微風吹佛,送來陣陣冷爽,這真是一種美的享受。

我不失這大好時機,走進了還有點粘的棗園裡。

你快看:青青的棗兒身上掛滿了小珍珠,那麼透亮,那麼晶瑩。猶如我們是辛勤勞作的汗水點點。

如小舟的一葉葉棗葉兒,懷裡託著小雨珠兒,時而,“叭嗒、叭嗒”掉在地裡,瞬間鑽進了棗樹根下,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供養著棗兒的生長。

大紅棗兒誘人解饞,人人喜歡。

我覺得,那青青的棗兒更美豔,它如同我們青澀的童年。

成熟的棗兒,如嬌羞的新娘一樣好看。而青青的棗兒,猶如二八佳人少女的容顏。

人生也如這青棗一般,歷練的里程更絢麗多彩,豐滿燦爛。這是一道最令人心醉的風景線!

2021年7月12日寫

王月芳 棗兒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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