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第一名將李靖,他告訴你:老闆懷疑你的時候,你該怎麼做

雖說李靖看起來很風光,又是“風塵三俠”之一(風塵三俠:虯髯客、李靖和紅拂女),有紅拂知己,又是托塔天王,哪吒他爹,但這些基本都是附會和傳說,跟真實的李靖沒啥關係。真實的李靖,在仕途上一生可謂如履薄冰、岌岌可危啊。據史書記載,他曾經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謝絕來訪的朋友賓客,哪怕連自己的親戚也不能隨便探訪。雖然還沒得抑鬱,但至少我們看得出來他是挺“鬱悶”的。為何一個戰功累累的名將會這樣呢?因為,皇帝對他不放心唄!

唐朝第一名將李靖,他告訴你:老闆懷疑你的時候,你該怎麼做

▲ 李靖畫像

對於大唐皇朝的核心管理層而言,李靖是一個有“前科”的人。早前李淵秘密策劃推翻隋朝時,李靖幹了這麼件事兒:自鎖上變;李靖準備到揚州向楊廣(隋煬帝)告密,說出李淵的計劃,這是效忠隋朝的表現應該大大有賞才對啊。但是他為何要將自己鎖起來,給自己戴個枷子呢?因為古代皇朝中,只有犯人才會被鎖起來的。這不明擺著說自己罪人麼?

這行為我們可以這麼看:當李靖參與了李淵的這次行動,但由於“革命意志”不堅定,想著如果不成功,還有後路可走,來個戴罪立功什麼的。他沒想到的是李淵此次行動順利異常,他在還走告密的途中,長安已經被攻陷了。

不久後李靖就被抓了,李淵打算將他當做“反面教材”的典型來處理,以儆效尤。臨砍頭前對李靖大喊道:“公興義兵,欲平暴亂,乃以私怨殺壯士乎?”這是李靖一生中在皇帝面前話最多的兩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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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次後面有說到,李靖在皇帝面前話少是出了名的。據史書記載,他在朝堂上常常吞吞吐吐半天都沒憋出一個字。如果你真以為李靖是武將出身,是個大老粗不善言辭,那就錯了,而且大錯特錯。在唐朝時期有人是這麼評價他的:“才兼文武,出將入相”,這說明李靖不僅帶兵打戰厲害,文才方面也不比人差的。不說話是不想說話,而不是不會說話。把話留到最關鍵的時候說。

好比上文提到的,他快別砍頭了,他不僅沒有乞求饒恕,反而是理直氣壯地對李淵說:“你自個幹革命不就是為了推翻隋朝的腐朽統治嗎?現在因為這點嫌隙,就把我這人才幹掉,這讓天下人怎麼看你呢?”他認定李淵是要做曹操的,所以才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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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城隍廟

當年賈詡指點張繡第二次投降曹操,張繡頓時懵圈了:“賈先生啊,我已經降過一次,反過一次,再投降不是去送死嗎?”賈詡道:“放心吧,死不了。曹操是幹大事業的人,他需要人才並且要向天下英雄豪傑表態,至少表面上是不會虧待你的,放心吧。”

曹操最後沒有幹掉張繡,同樣李淵也沒有幹掉李靖。但李靖“自鎖上變”這個疙瘩,恐婆在李淵心理再也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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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後來被附會為托塔天王

若非李靖還有一點利用價值,恐怕他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次腦袋了。基於李淵對李靖的猜疑,派李靖長期駐守邊疆,一方面是利用他的作戰才能,另一方面則考慮用得不順心就殺。大唐皇朝建立初期,蕭銑(梁武帝蕭衍六世孫)曾以梁朝皇族後裔的身份,乘機打劫,擁兵割據長江流域地區,並定都江陵,仗著水勢與李淵對抗。於是李淵便讓李靖去拿下蕭銑的腦袋,這是一場以少打多的戰爭。

一聽到李靖的人馬受到蕭銑的阻擊,毫無進展。李淵就怒了,偷偷地給硤州都督許紹下了手詔:不用罪名,秘密幹掉李靖。由此看出雖然已貴皇帝,但李淵對李靖的恨意可從來沒減少過半分。許紹看得出李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名將,所以他沒對李靖下毒手。反而還幫他請命,李靖才得以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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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城隍廟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李靖知道李淵要對他下手,但身居其位,他還是心知肚明的。他沒有說話,沒有申辯,也沒有表什麼忠心。但他用八百精兵擒獲五千俘虜的戰績,作出了回答。李淵知道這個訊息後,變得很高興,對朝中大臣們說“使功不如使過”,還給李靖下了手詔說“既往不咎,舊事吾久忘之矣”。

雖說李淵對李靖多次“強調”有“

”有“

”,但他心理壓根就忘不了,口是心非。李靖沒說什麼,第二年有奇謀一舉把蕭銑滅了。李淵行賞直接就把它“賞”到了嶺南,“賞”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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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還被附會成“風塵三俠”之一

李世民登基後,李靖擔任過兵部尚書、尚書左僕射等重要職務,成為朝廷重臣。但這些,也是表面工夫。李靖能力出色,大唐邊境出了什麼亂子,平亂的肯定非他莫屬。雖然給李靖高官厚祿,但這也是李世民撫慰、制衡李靖的方法而已。表現出一副“你辦事,我放心”的樣子,但骨子裡和他父親李淵一樣,對李靖充滿提防。

貞觀三年(629年),李世民下詔派出幾路大軍討伐東突厥,由李靖擔任總指揮。而旗下的幾位領兵大將的官位品階皆比李靖高,這是唐太宗李世民御下之術了,李靖不得不用也不得不防。李靖沒說什麼就出徵了,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皇宮收到捷報連連。第二年春成功擊敗了突厥並俘虜了頡利可汗。

太上皇李淵欣喜萬分,感慨道:“自漢高祖劉邦遭遇“白登之圍”以來,對抗外族侵略中取得最偉大的勝利。”在慶功晚會上,李淵一時興起親自彈起琵琶,李世民伴奏起舞,場面歡快和諧,一直延續到深夜。可是身在前線的李靖,卻享受不到這喜慶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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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史書記載,在李靖擊斃突厥前後,連續有兩位御史大夫彈劾於他。其罪為:擊敗頡利可汗牙大本營後,縱容部下燒殺搶掠。後來李世民將李靖召入宮,把他責罵了一頓。李靖沒有申辯,連連點頭謝罪。而後兩人沉默了許久。李世民才說,前朝也有個名將史萬歲,也曾大破突厥,然而隋文帝有功不賞,最後還把他暴殺於朝堂之上。最後李世民道:“朕則不然,錄公之功,赦公之罪。”意思是說:”我不會向隋文帝那樣做,對於李靖你有功要賞有罪不罰。”

李世民不僅用史萬歲的案例敲打李靖,還套一個“無須有”的罪名給李靖,只為顯示他的寬宏大量。於是對李靖加官進爵,以及實物獎賞。過了沒多久,李世民又找到李靖,對他說,之前御史大夫對你的彈劾是無中生有,現在我徹查清楚了,你不要往心裡去哈。諸位覺得李靖會不往心裡去嗎?反正我是不信的。反而之前的彈劾極有可能是皇帝授意的,李靖始終都沒有為自己申辯。若是他不合時宜地和皇帝抗辯,掉了皇帝的面子,估計沒罪都變成有罪的,歷史上這事例太普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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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的天可汗榮譽

64歲那年,李靖向皇帝申請告老還鄉,理由是:年紀大了腿腳不靈活。李世民沒挽留欣然同意了,另外訓誡道:“自古以來,身居富貴而能知足止步的人太少了,但多數人病入膏肓了也不願意放權。”

第二年,涼州被吐谷渾入侵了,朝堂之中無將能敵,李世民知道非李靖出馬不可,於是賜封予他柺杖一根。果然李靖出馬手到擒來一舉擊敗吐谷渾,但他似乎永不能逃脫一個魔咒:每次大功告成,必有兇險隨身。這次是高甑生(利州刺史)等人狀告李靖意圖謀反,李世民處置方式也相當有意思。據記載:“命法官按其事”命令法官徹查核實李靖是否謀反。恨不得找到李靖謀反的證據一般,由此可見,他依然不放心李靖。結果查無此事,高甑生等人貶職流放。

李靖仍舊啥也沒說,將自己鎖在家裡,就連親戚都很少見,變相於自我軟禁。後來,李世民讓李靖教授侯君集領軍。侯君集怨恨李靖沒有盡心傳授,再次誣告李靖謀反。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李靖為何屢遭同僚誣陷?這事兒細思極恐。除了同僚妒忌他的功勞或私人恩怨外,與唐朝兩代皇帝在背後推波助瀾也脫不了關係。

唐朝第一名將李靖,他告訴你:老闆懷疑你的時候,你該怎麼做

▲ 李靖生前名列“凌煙閣二十四功臣”

不得不承認,李淵李世民兩父子的帝王之術,比歷上眾多帝王高明不少。不殺功臣降臣,人盡其才,人盡其用。所以才能讓李靖把軍事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唐朝的兩位皇帝卻反其道而行,

“用人照疑,疑人照用”

,李靖經過諸多險關,最後功成身退,生前名列“凌煙閣二十四功臣”,死後備極哀榮。

不過細細想來,李靖在處理兩位皇帝的關係中,最高明反而是李靖。首先,李靖確實沒有謀逆之心,基於這一點確保他是安全的。身處當時的環境,哪怕他稍微有一丁點不臣之心,就會被無限放大,招來殺身之禍。而且他還是有“前科”的人,至少在兩位皇帝心裡是如此的。

其次,李靖應對謠言誣告堪稱經典,無人能敵。當老闆懷疑你的時候,不用申辯,不用抗議。這隻會使你的損失更慘重。

即使你說得老闆啞口無言,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但你卻掉了老闆的面子,他依舊會用手中的權力,輕則讓你去職,重則讓你去死。權力,是不認道理的。

李靖對權力的理解深刻透徹——權力只認結果。面對他人的質疑與誣陷,他從無過多辯解,而是用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勝仗,堵住他人悠悠眾口。哪怕垂垂老矣,他仍然自信,刻意表現出“我行我上”的積極態度。

唐朝第一名將李靖,他告訴你:老闆懷疑你的時候,你該怎麼做

貞觀十八年(644年),李世民準備出征高麗,試探李靖道:“你一生征戰沙場,南平蕭銑、輔公祏,北滅東突厥,西破吐谷渾,為我大唐立下不世之功,現唯有東邊的高麗尚未征服,你怎麼看?李靖回答道:“臣往者憑藉天威,薄展微效,今殘年朽骨,唯擬此行。陛下不棄,老臣病期瘳矣。” 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在皇帝面前說這麼多話。他的意思是:此生戰功全是皇帝領導有方,臣不敢居功,此處征戰高麗臣願意隨行,希望皇帝不要嫌棄我年紀大一身病就好。

這一年,他74歲。皇帝當然沒有同意,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滿意足地走了。這下,年邁的李靖長舒一口氣:皇帝對他徹底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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