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記:鬼吏奉命取門生性命,對方苦苦哀求,鬼吏另找替死鬼

有人說過:鳥如果也有上帝,鳥眼中的上帝肯定是長著羽毛的。那麼,人眼中鬼的世界,自然也和人的世界是類似的。幽明雖殊途,人鬼卻同理。這樣看來,惡鬼糾纏的陰司,也不過是廣闊的社會生活的一個影子。

《搜神記》中的《徐泰夢》反映了一個陰間鬼吏瀆職的現象:“嘉興徐泰,幼喪父母,叔父隗養之,甚於所生。隗病泰營侍甚勤。是夜三更中,夢二人乘船持箱,上泰床頭,發箱,出簿書示曰:汝叔應死。’泰即於夢中叩頭祈請。良至久人曰:‘汝縣有同姓名人否?泰思得,語二人曰:‘張隗,不姓徐。’二人云:亦可強逼。念汝能事叔父,當為汝活之。遂不復見。泰覺,叔父乃差。”

搜神記:鬼吏奉命取門生性命,對方苦苦哀求,鬼吏另找替死鬼

另外,《黑衣客》講述的也是類似的故事。鬼吏奉命去取施續門生的性命,不料對方苦苦哀求,鬼吏十分不耐煩地答應了他的請求,另外找了一個無辜的人來代替。鬼吏在執行差事中可以徇私舞弊,張冠李戴,採取偷樑換柱的辦法,轉索他人性命進行交差。這些故事揭露的不是個別官吏的昏聵而是整個陰間的黑暗與不公。對於無錢、無權、無勢的普通老百姓來說,被隨便抓去當替死鬼是在所難免而又無可奈何的。鬼世界與人世界原本相通,這反映的也是人間社會的情形。可見魏晉時期的社會環境與個體生存環境之惡劣是不言而喻的。

搜神記:鬼吏奉命取門生性命,對方苦苦哀求,鬼吏另找替死鬼

《蔣濟亡兒》敘述了蔣濟之子“生時為卿相子孫”,託父母福廕,享盡人間榮華富貴,死後在陰間做了皂隸,困苦不堪,於是借“迎新君”上任之機,託夢給母親,請母親轉致父親:“今太廟西謳士孫阿,見召為泰山令,願母為白侯,屬阿,令轉我得樂處。”於是,權勢顯赫的蔣濟,在亡兒的“新君”尚在人間之際去走後門,囑託孫阿“隨地下樂者與之”。孫阿等死後去陰間,果然不負所托,將蔣濟亡兒轉為了隸事。這一故事反映的是大官僚階層的腐敗。權勢顯赫者不但可以在陽間橫行不法,甚至還可以將手伸至陰間去幹預。

搜神記:鬼吏奉命取門生性命,對方苦苦哀求,鬼吏另找替死鬼

貪財忘義、冷酷無情,不僅可以形容妖魔鬼怪,更是封建官吏醜惡嘴臉的真實寫照。動盪的社會,流離的生活,時刻都掙扎在飢餓、貧窮、死亡的第一線,在人世間享受不到安定和溫飽,在陰間還要飽受欺凌,這才是窮苦百姓內心深處的吶喊,是對封建統治者的血淋淋的控訴。

搜神記:鬼吏奉命取門生性命,對方苦苦哀求,鬼吏另找替死鬼

《搜神記》的鬼魅故事中也不全是這種基調沉重的。也有很多是人與鬼鬥智鬥勇最後取得勝利的,讚頌了人的力量和智慧。鬼魅雖然變化多端,但是所謂邪不壓正,只要行得正走得直,就可以運用智慧戰勝敵人。

搜神記:鬼吏奉命取門生性命,對方苦苦哀求,鬼吏另找替死鬼

例如大家都很熟知的《宋定伯捉鬼》講的就是這個道理。少年宋定伯遇事不驚,不但自己沒有受到一點傷害,還將鬼的幻形換成錢幣,不能不讓人拍案叫絕。在這個故事中,鬼的形象還可看作是現實生活中阻礙前進的困難。這種困難透過努力可以戰勝。從這一角度來看,還有一定的教育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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