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聯盟」世界的毀滅與符文意志 流浪殺手瑞茲

瑞茲撿起已經破損的懷錶,這是一款很老舊的樣式了,寶石被嵌在錶盤的中心,指標早已經停滯在十二點位置,再也無法轉動。

從恕瑞瑪沙漠中心地帶的低地歸來已經有幾個月了。

藍紫色面板的法師在東部一處中心地帶的城市落腳,即便是距離諾克薩斯這種在瑞茲的印象中充斥著“高等級的野蠻”的國土境內,普通的居民百姓也並未因此變得冷漠。臨近傍晚的微風吹動了他身後揹著的魔法卷軸。而就像每一次他在自己記憶中知曉的那樣,因為這樣的舒適和安樂,卷軸上的魔法輕柔地跳躍了起來,彷彿一個頑皮的孩子。

瑞茲背上的卷軸,吃吃地笑著。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在幾個行人訝異的目光注視下,他毫不猶豫地跟隨著卷軸震動的方向前行。

穿過了大概兩條街左右的路程,背上的笑聲愈發地響亮歡快了,在夜色的浸染之下,漆黑又安靜的大路上回蕩的魔法共鳴高昂又令人膽寒。

「英雄聯盟」世界的毀滅與符文意志 流浪殺手瑞茲

卷軸裡發出的也並不是笑聲,雖然從自己的弟子“基根·諾和”那裡聽到這樣貼切且諷刺的說法時,飽受苦難和責任考研的流浪法師還是為此欽佩了好久。

“野蠻人嘴裡講出的無知話語往往就是幽默裡上佳的良藥。”

這樣說著的時候,瑞茲瞟到了基根那不服氣的表情,雖然這個形容十分貼切,但基根確實不知曉其中的奧秘。

魔法也是和世間萬物相等的存在,他們流淌在每一個時間,空間的河流當中。同樣型別的魔法彼此之間互動匯聚就會成為一朵巨大的海浪,那奔湧而來的透徹感往往令目睹的凡人感受到狂喜。

就像現在即將發生的那樣,卷軸的笑聲實則是符文奧法的力量感受到了同類的存在,產生出了在時空之間近乎於瘋狂的震動,帶動了大氣中的媒介摩擦而傳播出了刺耳的迴響。

瑞茲想象不到,除了強大的世界符文,還有什麼樣的東西可以讓卷軸的震動如此強烈。可就在這樣一個普通的城鎮?瑞茲並沒有細想,因由就算不是符文帶來的共鳴,這盤踞在此的力量也很可能產生無窮大的後患。

就在這條大道的最末端處,魔法的共鳴在一聲淒厲的鳴叫後徹底沉寂了下來。阻止了卷軸繼續做出迴應的是眼前的法師,另一位法師。

“你?”

無法相信眼前場景的瑞茲停下了,不光是腳步或是手上應該做出的應戰準備,眼前之人熟悉而陌生。面容上的皺紋訴說著他的年齡,雖然瑞茲靠著常年和符文相伴的魔法年齡遠超這個法師,可那是緣由,面前是早就在他成為這符文之地守護者之前就已經逝去的人物。

倒不如說,他就是瑞茲親手所殺。

“瑞茲,你還在完成我未竟的事業,令我倍感驕傲。”

語調,語氣,發光的白色咒法秘袍。海力亞的泰魯斯緩步向前,智慧與沉靜包裹著他的軀體,就如同最初瑞茲在他的指點下學習魔法奧秘的時候那樣的神聖,那樣的強大。

在頭腦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符文法師便熟練地用右手揮舞了起來,大氣之中的奧術洪流在瑞茲的指引下向老法師奔騰而去,符文禁錮之力有能力損毀掉這段幻影的魔法騙局。死者是不可能復活的,即便是處於原始世界符文力量的加持之下,那歸來的事物在符文之中燃燒,熄滅,又再度重鑄,生命也隨之被撕扯和重拼。那如同拼圖一般搭建起來的東西能否再度稱之為自己的老師,瑞茲不願去想究竟其中奧妙為何,他只能聆聽到恐懼和抗拒在腦中不斷地震盪。

魔法徑直地在還未觸碰到老法師身體之前,就煙消雲散,迴歸到自然的隱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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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妙的技藝,我記得我第一次教給你這種法術的時候,我們是用一隻兔子來做目標的吧。畢竟,他們對胡蘿蔔的熱愛衝破還不成熟的奧法牢籠也非稀罕事了。”

瑞茲不能再有任何的反應了。

因由,剛剛的攻擊已經讓他認定了,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真正的導師。

“天哪,看看這些鐫刻著的法力印記。”

老法師並未隱藏一絲一毫的對未知知識的喜愛,瑞茲手臂上那些花紋一般的魔法記號引起了泰魯斯的興趣,他伸出依舊籠罩著法袍光明的一隻手,握住了瑞茲的胳膊端詳起來。

溫暖的觸感還有咒法之袍那富含魔力沉積的微光閃爍,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真實。

瑞茲的精神徹底崩潰了,踏遍了無數城扉,越過了天涯海角,世界符文的重擔壓在他的身上太久了,讓他幾乎忘卻了他曾經不過是在奧法學院中探尋真理的普通青年罷了。

還未等泰魯斯檢視完那些神秘的符號,瑞茲鬍子拉碴的臉已經一頭撞進了導師的懷裡。

“師父,我將那些符文,幾乎已經全部收回到安全的地方,還剩一枚,其中連結著世界智慧的啟迪之心——但,我沒辦法阻止。基根被點燃成了灰燼,從那裡回來的早就不是他了。我試圖救——”

斷斷續續的話語從瑞茲含混不清的解釋中傳達給了老法師。

他輕拍著瑞茲的肩膀以示鼓勵,光芒在咒法之袍上流淌,和瑞茲的淚水一同將這一刻徹底停滯下去。

“我的學生,你做的很好,我知道那抉擇有多困難。為了知識你獻出了你的歲月,為了和平你獻出了你的靈魂。殺戮是比任何一種行為都更加痛苦的事情,無論是對死者,還是施加者。”

老法師微笑著,扶正了默默哭泣的世界守護者。

“你很疲倦。”

瑞茲抬起頭,淚痕在他那紫藍色的臉上已經流過了下巴了。溼潤的鬍鬚泛著些從咒法之袍上反射而來的光,那有點滑稽的面容很難讓人把他和這個符文之地上的強大符文保衛人聯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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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都是值得的,對嗎?雖然基根,還有老師您,只是被符文給侵吞掉了。不過,既然符文早就給出了指示,只要不讓他們落入心懷黑暗的人手中,這個世界就得以存活。”

即便是擁有瑞茲這樣非凡的學識,在導師的注視面前,他的目的和說辭也依舊如同謙卑的學徒。

泰魯斯的咒法之袍在空氣中,似乎不易察覺地抖動了一下。

老法師面色凝重,一改剛剛重新得見弟子的欣喜。

“瑞茲,你是我最聰明的學生,我也對你的忠誠絕無懷疑。但你似乎在這時光流逝之中迷失了方向,這些俗世的幻影,仇恨,憎惡,背叛,它們把你的意志給磨損了。”

“我不明白——”

“不是‘明白’瑞茲,這和‘理解’截然不同。”

咒法之袍如同被烈風拂過一般,強勁的奧術氣息捲起了那閃耀的衣角。

從眼眶的中心,泰魯斯的面容徹底地在袍子的顫動間逐漸破損。

那些肉眼可見的冰藍色魔力不斷拆解著老法師的頭顱,直到剩下一副勉強支撐著些許皮肉的骨架。

“瑞茲,你可能已經忘記了。基根並不是被符文所吞噬,他體內燃燒著的心核一直在弗雷爾卓德的凍土下被安靜地封印著。即便殺死了同族,走向了黑暗,心核不被火焰的星屑所觸控,就不可能有得見天日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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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起了一隻已經破損不堪的,剛剛還搭在瑞茲肩膀上安慰他的那隻手。

“是你把希望的種子播下,你救下了那個蠻族青年。你知曉讓他窺探世界原始符文的力量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的憤怒,他的恨意,他的心火,在你給予他名為知識的秘寶後徹底從他的體內爆開了。你殺死了基根·諾和,並把這罪責殘忍地歸咎於守護符文的任務。”

瑞茲驚恐地注視著面前的導師,他感覺到了,那個一直潛藏在心底最不得安寧的黑暗就在此刻,被咒法之袍的光線徹底戳穿。

他甚至抗拒著不願聽到老法師接下來的話語,哪怕那聲音早就在他腦海裡迴盪了許多年。

“就像你殺死了我一樣,我的弟子,你把守護世界符文變成了你的枷鎖,你不再和智慧並肩而行了,你把冷漠無情當做籌碼,把這個世界最原始的力量當做了賭注。”

不。

“直面它,直面你內心中早已經認可的東西。這麼多年的旅程,無數次的觸控,你難道還沒能參透符文之中的答案嗎?!他不想被守護,不想被埋藏,不想像個可笑的裝飾品一樣被扣印在某個山谷的陰影之下!!!”

袍子的風壓和光芒幾乎讓瑞茲睜不開眼睛了。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們沒有觸碰符文的資格,每一次啟動世界符文的行為都是一場無可挽回的災難,我見證過那些毀滅的文明,見證過那些凋零的生命。

“凋零的生命???嘿嘿嘿哈哈哈哈!!!”

老法師破損的面容愈發扭曲猙獰起來,形同一個怪物。

比那更讓瑞茲恐懼的不是導師的臉,而是他剛剛瞭解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瑞茲,世界符文不屬於人類,不屬於虛空,甚至不屬於這世界上任何一種生命。他是世界最初的載體,你要做的並不是把它埋葬,而是讓他的力量自由地迸發。”

承認現實吧。

突然,老法師的面容迴歸了原本的形象。

那充滿著知識的閃亮雙眸真誠而刻切地注視著瑞茲。

法袍閃亮而靜謐。

“世界的毀滅與否,是符文自身的意志,與我們並無干係。”

“既然他希望生命的消亡,那麼便讓它去吧。”

“說到底,知識,自然,還有天宇間閃耀的繁星。都不過是神掌心之內的一次玩笑罷了。”

老法師真誠地微笑讓瑞茲的意志破裂了。

是的,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從殺死了自己導師的那一刻起。

但我不會停下的。

“超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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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徵兆地,瑞茲啟動了身後的卷軸,巨大的能量旋渦從展開的符文卷軸中爆裂開來。秘法的原始能量將整個街區的魔法精魂都聚集了起來,一同衝向了眼前依舊保持著對學生笑容的導師。

巨大的波動掀飛了整條街的路燈,那其中滿載的燈油噴灑到地上,幾欲和燈的碎片擊在石板路上的火星併成焦熱的火海。

瑞茲反身推動魔力前往,覆蓋住了那些燈油免收任何的侵擾,流浪法師又一次避免了災難。

雖說,這幾乎已經被觸發的災難就是他的傑作。

秘法的光芒暗淡下去,徒留東部城邦蒼冷而寧靜的夜空。

撥出了一口線淨爬氣,瑞茲終於看到了在幾公尺外的一個在路旁歪著的懷錶,其中鑲嵌著一些華貴星嘔的寶石,不難看出在幾秒鐘之前這些寶石還貯藏著非同凡響的幻象能量。這是某個擁有高階秘法學識的魔法師留在這裡的,瑞茲剛剛被捲入了一場從他記憶深處被挖掘出來的幻影,只要是構築幻影的源頭沒有被影響,這種非凡的藝術甚至可以把繼序調人困在其中數十天之久。

瑞茲撿起已經破損的懷錶,這是一款很老舊的樣式了,寶石被嵌在錶盤的中心,指標早已經停滯在十二點位置,再也無法轉動。

已經磨損的背面也看不到任何的字跡或花紋,可以得知,除了那被超負荷的震盪給耗盡了魔法能量的寶石,這已經是一塊完完全全沒有威脅的破錶罷了。

瑞茲握著懷錶,導師的箴言在他心中揮散不去。

可他知道,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箴言並非導師穿越時間的指點,而是埋在他心底無法直窺的真實。

瑞茲丟出了那由寶石和摻了金邊的破爛懷錶。

再一次地,頭也不回地踏上他守護者的旅途。

遠方傳來了鎮子上午夜的鐘聲,就和那些符文在世間所留下的痕跡一般,動亂不安,又遲遲不停。

“歎為觀止。”

蒼白而纖細的手指把玩著手中的整整一捧幻象寶石。

黑夜的映襯下,樂芙蘭的身影顯得有些不自然的妖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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