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單田芳:我的初戀是誰?我的初戀是誰?她的一生有多傳奇?

你也許聽單田芳講過《封神演義》,聽他講過《三國演義》,聽他講過《隋唐英雄傳》,但是一定從未聽他說過自己的初戀故事。年逾古稀的評書大師單田芳心中隱藏著一段近六十載的初戀故事,他心裡的“沈佳儀”是誰?且聽他娓娓道來……

【人物】單田芳:我的初戀是誰?我的初戀是誰?她的一生有多傳奇?

1949年4月我的家從吉林省搬回瀋陽,又回到闊別多年的“北市場”。

我家租住在北市區二十四緯路,僅兩戶人家的大院裡,那年我虛16歲。應該說懂的事很多了,對男女之間的事也明白了一些,但很浮淺,遠不如現在的少年那麼開化和早熟,這可能是受了電影的影響。電影演員美女多,風流、時尚,抓人眼球。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視線也逐漸的轉移到美女身上了。像當時紅極一時的影星:“風流”的李麗華、柔情的周曼華、金嗓子周璇、洋氣十足的歐陽莎菲等我都愛看。

怦然心動

我家的房東是個商人,姓王,他有個獨生女兒叫秀玉。我剛來看房時,就是她開的大門。

剎那間,我的眼前“唰”一亮,好俊美的姑娘呀,居然是我的房東!幾年來,我見得女孩也不算少,可一點感覺都沒有。秀玉給我的印象是端莊、秀氣、眼睛清澈如水,短髮齊耳,不苟言笑,第一印象非常好!

不久,我到瀋陽三經路小學讀六年級。秀玉也在這個學校讀書,是讀五年級。

自從我倆成為鄰居後我發現,她一不串門,二不說話,碰面後僅是點下頭或微微一笑。上學,放學她都是鶴立獨行,回家就往屋裡一待。她在走路的時候,總是眼不旁觀,目不斜視,絕對不看熱鬧;假日也不上街,整個一個大家閨秀。

我太喜歡她了,總想接近她,可是苦於沒有機會。每天我躺在床上,腦海中全是秀玉,雖然我沒像張生和高衙內那樣害了相思病,可也是心馳神往,魂不守舍。我們那時候還比較保守,自尊心很強,表面上還要裝做沒那回事,想不出有什麼表達方式,這可咋好呢?

有一天晚上,我寫完作業坐在院裡大長橇上涼快。見王大娘和秀玉從她家出來了,王大娘說要帶秀玉去看電影。秀玉問我去不去?多好的機會呀,我日思夜想的不就是無法接觸嗎!結果我冒出一句:“不去!”望著人家遠去的背影,我簡直恨死我自己了。我反問自己為什麼說不去?錯失良機啊!後來我弄明白了,原來是自尊心在作怪,東北人講話:裝“登”!。

不成功的“約會”

大約一個多月左右,機會又來了。我也是在院裡的凳子上涼快,秀玉一個人走出家門。那時天已經黑了,秀玉向我點了下頭往外就走,我立刻問她:“這麼黑了你上哪去?”她回答:“上我老姨家去。”接下來又問我:“你去不?”

能從她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實屬不易,我敢說她從來就沒跟男孩子接觸過,半年多來,她家就沒來過男孩子。機會焉能錯過,我馬上站起來說:“走吧!”天吶,這是我倆第一次出門,還是晚間,我應該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向她傾訴肺腑。我要叫她知道我喜歡她,我還要痛快地說一句“我愛你!”

正在我心裡盤算的時候,已經穿過馬路來到她老姨家。不巧,她老姨不在家,我倆碰了鎖,秀玉轉身就往回走。我鼓起勇氣說:“咱們上那邊轉一圈得了?”她沒反對。於是,我們就奔北市商場和雲閣電影院的方向走去。

我本意是想請她看場電影,有機會“親密接觸”,再把我要說的話說出來。但我倆走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這不是散步,成競走了。秀玉頭也不回,也不往四處看,一直往前走,也不說話,好像有啥急事似的。她走得快,我只好疾步跟著。手也碰不著,肩也挨不上,哪有說話的時間?“蹭蹭蹭”不一會兒就轉完了,又三步併成兩步的進院各自回家了。她沒道別,我也沒說話。

我通身是汗,洗完臉後換了件背心坐到床上生悶氣。一氣秀玉“不懂事”,難道你就看不出來我喜歡你?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呢?二恨我太笨了,到嘴邊的話為啥不說?難道走得快還能比說話快?假如我說一句“我喜歡你!”或者乾脆就說“我愛你!”不就結了嗎?管她是什麼反應,我也一吐為快呀!完了,又錯過機會了!我又煩惱、又苦惱,心裡憋悶得慌。

眼看入秋了,學校要期中考試了,我盡力控制我自己集中力量備考。有一段時間把“愛”的心思放在一邊了。期中考試的成績公佈出來了,我各門功課的總平均分數才六十九分。

有一次我剛從外邊回來,迎面正遇上秀玉,在我倆擦肩而過的同時,她突然說出一句:“你得好好學習呀!”我心中一動,看來她心裡還是有我呀,要不然怎知道我的學習情況呢?

剎那間,我下定決心不能放棄,還得追呀!我開始萌動用情書的方式進行溝通,對,就這麼幹!

寫情書

我沒寫過情書,不會寫。就到新華書店買了本“如何寫情書”的薄冊子。晚上,夜深人靜我大筆一揮就寫開了。不成功的就撕掉再寫;再不滿意再撕掉,再從頭開寫。天快亮了,也“大功告成”用了七八張稿紙。

我也累了,把情書藏好倒頭便睡。好在是週日,我可以盡情安睡了。次日在門洞裡等到了秀玉。我心一橫,厚著臉皮把書信交給她。秀玉先是一怔,問我:“這是什麼?”我說:“你回去看吧。”

我扭頭便走。見她沒拒絕,而且把信迅速的揣在褲兜裡,估計此時此刻已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我如釋重負,回家聽信。因為我在信裡面一再提到“請速回信!”我一直引頸長盼。

幾天過去了,幾十天過去了,如石沉大海,我的心涼了下來。入冬之後,我還是按以前的模式,又給她寫了第二封求愛信。

自第二封信發出之後,我倆也有時走個面對面,她依然是老樣子,神情“木訥”,沒有任何改變。打那之後我的心徹底涼了!我發誓,此事到此結束,我要從痛苦中掙脫出來,我也是個十七歲的爺們了!

痛定思痛後,我把心收回來一橫,果然有效,從心往外沒了壓力,我幾乎都是每天埋頭專心學業,而且特下功;打籃球、游泳、短跑;暇時就去聽相聲、評書;約幾個要好的同學去郊遊,再不就是看電影讀小說,對秀玉的事逐漸的淡忘了。我倆同住一個院,難免磕頭碰面,只要遇著了,我把臉一扭假裝沒看見。最初時還假意微笑點點頭,之後連這些都沒有了,形同陌路,誰也不理誰。

現在想想,那時的我太自私、太狹隘。愛不成,就生恨,大不應該呀!這段“往事”,我認為是我一生的恥辱,太丟人太丟人了。六十年過去了我依然心痛,心痛!

(作者:

單田芳

(從容摘自《文史博覽·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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