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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學歷不限,薪酬優厚,工作時間也不用996……
如果有這樣一份工作擺在面前,想必沒幾個人會拒絕吧。
可如果在這前面加一個要求:要和死人打交道。
有多少人會轉頭就走?
如果再加上一個限定:要和死人親密接觸。
還會有人留下嗎?
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無論是性還是死亡,其實都是謎一樣的存在,在引發不安的能力上旗鼓相當。”
卡拉·瓦倫丁曾在《一個殉葬師的手記》中,如實描繪出人類對於死亡的恐懼。
今天,我們要討論的話題比較禁忌,也與一個十分特殊的職業有關。
但接下來,不會有絲毫的恐怖。
只希望你能把文章看完,說不定對你會有一生的改變。
上月底,一部因名字而被誤解多年的日本電影,4k修復,國內院線重映。
遺憾的是,相比原版,它被刪掉了一分鐘的重要情節。
看到“入殮師”三個字,太多人以為它是一部恐怖片,
後來才知道,那裡面,只有治癒和震撼,只有釋然和重塑。
所以,當它時隔13年再次上映,還是看哭了無數人,
讓人沉浸在它的後勁之中,
從此,對生與死這個人類永恆的話題,有了不一樣的註釋和解讀。
大提琴手小林大悟,做夢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入殮師扯上關係。
因為樂團突然宣佈解散,
他卻不得不從東京的繁華,歸於老家的寧靜。
也從閃閃發光的聲樂舞臺,轉向用一雙手幫逝者整理遺容,化妝,納棺的一方靈堂。
起初,他瞞著所有人做著這個工作,包括他的妻子。
出門後才敢把領帶繫上,
回家前一定去澡堂把自己洗乾淨。
可沒多久,秘密還是藏不住了。
鄰居嫌棄他是“賺死人錢的”,妻子要他辭掉工作,哪怕換個不能掙錢的。
深愛妻子的大悟這次卻沒聽妻子的話,只能看著她負氣回了孃家。
如果說彼時是因為生活窘迫,大悟才不得不接受了入殮師的工作,
此時,見證一個個逝者的故事之後,他早已改變了最初的想法。
不是他們要賺死人的錢,而是那些逝去的人需要他們。
每個人都會死去,或突如其來,或壽終正寢,
但他們都需要體面、有尊嚴地,和這個世界作最後的告別。
當人這輩子最後買的東西只能由別人選擇,
入殮師站在生與死的邊緣,成了其中唯一的擺渡者,守住了他們最後的尊嚴。
一個孤獨中死去,兩週後才被發現的老太太,
已經開始腐爛的身體,在入殮師的清理下,她得以乾淨離開。
一個靜靜躺著,因為生命逝去而毫無血色的妻子,
在入殮師幫她塗上生前最愛的那隻口紅時,
已經冰冷的身體,突然重新煥發生機,她保留住了永恆的美麗。
她就像只是睡著了,從不曾要離去。
有些離別和失去,我們拗不過命運,不得不接受。
但丈夫眼中,那天不是他們的訣別,他看到的是妻子一生中最美的一次。
一個渴望成為女生的男孩,選擇用自殺結束一切的煎熬。
她想不通明明自己只是想做一個女生,為何就成了別人口中的“異類”?
在大悟幫她畫上女人的妝容後,或許她終於能走得無憾而平靜。
第一次願意正視孩子那張臉的父親,也終於悔愧自己的固執與偏見:
“即便扮成女孩子,他也還是我的孩子啊。”
愛在當下,愛無來生。
可惜,不止這個突然失去孩子的父親,有些事我們終究都明白的太晚。
每一次入殮都是不同的物件,只有過程是差不多的。
首先要為逝者除去衣物,
那代表著除去他們在這個世界的疲勞,痛苦和塵緣,同時為他們即將歸去的那個世界送別。
消過毒的棉布輕輕擦拭,
每一下都小心仔細,不讓家屬看到面板,那是對逝者尊嚴的保護。
最後,儀容整理完畢,畫上合適的妝容。
整個入殮儀式,只有溫柔,沒有半分褻瀆。
死亡這件本兵荒馬亂的事,經過入殮師的手,彷彿成了一個莊嚴美麗的過程。
不再充斥忌諱,不再充滿恐懼。
如主演本人參透的奧秘:
“參與入殮讓我有了一種使命感,讓我覺得我要用盡可能多的人性溫暖,把逝者恢復到最栩栩如生的形象並呈現給她的家人。”
我們常告誡世人,逝者已矣,生者釋懷。
以前,我總以為那是透過不停的心理暗示便能完成,
看過《入殮師》才清楚,最重要的是我們如何去看死亡這件誰也逃不過的事。
多少人因失去至親渾渾噩噩,痛不欲生,
過分執拗者,甚至害怕從此自己連開心都有罪。
殊不知,
“死亡就是一扇門,它並不意味著終結。而是穿過這扇門,走向下一程。”
終有一日,我們都將抵達這段旅程的終點,
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節點在哪,
也沒有人知道開啟的下一程裡,會不會有陽光明媚,鮮花綻放?
不如在活著的時候好好珍惜,
不如在離去之時好好作別。
鄰居奶奶勤奮一生,守著一個小澡堂一過就是一輩子,
兒子不解一次次勸她放棄,最後她卻倒在了添柴燒水的路上。
我們可以定義奶奶這是無趣的一生嗎?
或許平淡,但她至少治癒了那個與她相伴多年的孤獨老爺爺的人生。
當“謝謝了,後會有期”的承諾許下,
下一輩子,他們肯定還會遇見吧。
還有那個畫面故事最短,卻讓我印象最深刻的老先生。
他靜靜躺在棺木之中,
臉上印滿的紅唇印,還有痛哭過的笑容,都是妻子女兒孫女送他最好的禮物。
“謝謝你,爸爸。”
“辛苦了,老公。”
最後告別的時候,你看,悲慼也可以被滿滿的愛替換。
編劇小山薰堂談到自己之於《入殮師》的理解,
“正因為有了死亡,才會感受到活著的喜悅。”
也有人曾一針見血戳破生死這個人生課題的真諦,
“關於活著這件事,死亡是最好的老師。”
喬布斯也曾說過,
“死的意義就在於讓我們知道生的可貴。
一個人只有在認識到自己是有死的時候,才會開始思考生命,從而大徹大悟。”
回望從小到大的經歷,我們卻不得不承認,
因為忌諱,死亡教育成了中國人最缺失的一堂課。
我們談亡色變,諱莫如深,
便漸漸忽略了生命如何才顯出它的珍貴與意義,也忘了給如何去珍惜生命的豐富與慷慨。
2021年版本的《入殮師》,來到中國後刪掉了一段情節。
有人指責因為那場的畫面太過大尺度,
會這樣說,那一定是因為他從來都沒有看懂。
刪掉的內容,是小林大悟幫死去兩週才被發現的老太太入殮歸來。
那是他第一次正式工作,考驗就不小。
腐爛的身體,發臭的味道,久久纏繞著他。
於是回到家後,他迫不及待緊緊抱住妻子,用盡力氣想要汲取愛人身上生命跳動的體溫。
無關色情慾望,恰恰是昇華。
那是他第一次強烈感知到活著有多好。
第一次對死亡有了和以往不同的看法和態度。
見證一個個死亡,因為心存敬畏不再覺得可怕,大悟也釋懷了生活對於自己夢想空間的擠壓。
澡堂母親去世,作為她的入殮師,大悟虔誠認真的動作,
則讓朋友改變了對入殮師的偏見,
也讓妻子不再覺恥辱,反轉為敬畏和共情。
“認識死亡,才能更好地認識生命。”
見過死,才知如何生,如何釋懷生命裡的那些不公、糾結與苦痛。
然後,去熱愛生活,去擁抱所愛。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說死亡是對於生命是最精準的教育。
村上春樹在書中探討生與死的人生課題,
“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尋夢環遊記》消解了多少人對亡者的恐懼:
“死亡不是生命的終點,遺忘才是。”
人生這場聲勢浩大的旅程,其實,從來都是一個不斷接受的過程。
接受我們的平庸,接受成長路上的失敗,接受所有的失去。
最後,接受自己終有一天也會和一切都告別。
是杞人憂天,還是樂天安命?
是對死亡閉口不談,還是把這堂課訴諸於生活?
是埋怨命運不公,還是與世界和解?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搞個活動紀念我的,你們知道我是個多酷的男子,別搞得黑黑白白,哭哭啼啼的行嗎,LOW掉渣子了,都給我穿上帥氣美麗的衣裳,音樂放起,咚次咚次嗨起來,小酒喝起來,用你們的狂歡送我最後一程,酷斃了。希望你們別那麼快將我遺忘,只要還有人記得我,記得我的歌聲,我可能就還在某個角落,陪伴著你們。
我從小就喜歡下雨若某個傍晚暴雨狂風便是我來看你
”
瀟灑哥趙英俊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遺言,總是看一次哭一次。
沒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來,
但如果那一天降至,只希望我們也都能被一雙溫柔的手對待,然後和這個世界體面作別。
活著是一場修行,
死亡又何嘗不是需要用一輩子去領悟?
“最初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為不得不來;
最終我們離開這個世界,是因為不得不走。”
離開不代表故事終結。
他們只是穿過一扇門,
去往下一程,提前到下一世佈置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