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鸚鵡貂皮帽,中世紀版"雙11"瞭解一下--威尼斯的故事VOL.4

作者:鐵士代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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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拍威尼斯

一年一度的“雙11”剛過去不久,不知道各位的購物車裡如今有哪些東西已經“確認收貨”,又有哪些被含淚選擇了放棄購買,就像《黎明之海》裡玩家們從事海上貿易時,來往於各大港口倒買倒賣,一件件今天看來或許放在超市裡顯得稀疏平常的物品,又或許是B站羅翔所講述的商品與禁賣品,通通成為玩家船艙裡待價而沽的預期爆款。而在真實的歷史當中,

威尼斯先是贊助十字軍攻下君士坦丁堡,拿到了從事壟斷貿易的獨家許可,又趕走了前來挑釁的暴躁“友商”熱那亞

,至此,就算不搞預購,減免,領券這套加減乘除的購物算術題,

歐洲和東方的消費者們也只能乖乖開啟錢包,從威尼斯人手上購買心儀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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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問就是組團去威尼斯血拼

“好訊息,好訊息,預付訂金,尾款減半的活動開始啦!”

假設二戰時期歐洲戰場的段子有一車,那麼法國就佔了其中八斗,餘下兩鬥KPI,則交給義大利人負責完成。比如在墨索里尼的統治下,義大利的火車終於史無前例地做到了準時進站,而早在四百多年以前,

威尼斯商業活動對於時間規律性的精確把握,足以讓他的後人們感到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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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問馬奇諾防線和一隻“狐狸”哪個厲害?

《黎明之海》的玩家們經常會選擇

用港口貿易的方式積累財富,以便擴大船隊規模,增加海上收入

,當你的船隊進入到威尼斯這座城市,開始盤算最近哪些商品具有更大利潤空間的時候,

整個港口的經濟體系就像威尼斯當年的商業活動對於時間規律性的精確把握那樣,開始了它的全速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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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海》裡的港口商鋪

不同於今天義大利人給外人留下的刻板印象,曾經的威尼斯商人對於時間非常敏感,聖馬可廣場的大鐘固定了工作日的作息時間,由於每年的航行模式由季節規律控制,我們今天在中學地理課本上學到的關於印度洋季風洋流的知識,最初就是由威尼斯的商業航海家們發現並總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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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的亞歷山大港曾經是威尼斯人十分看重的一塊海外市場

每年9月季風平息的時間裡,商船從印度出發,乘著秋風西進,把東方香料運至阿拉伯半島,根據嚴格設定好的停留時間完成所有貨物的交易工作,並在12月返航。返航後,便趕上德意志商人從寒冷的北方趕著馱獸運來皮衣和長靴,透過威尼斯的冬季集市,這些東西將在明年春天成為阿拉伯半島上有錢人的“換季新款羽絨服”。

“我們的槳帆船絕不耽誤時間。”這就是當年威尼斯人當中的一條公理。

“好訊息,好訊息,發售即破萬的理財產品補貨啦!”

與今天便捷的全球購渠道不同,中世紀的商品市場上,但凡異域貨品,幾乎就是“奇貨可居”的代表,威尼斯人既然掌握了貫通東西的貿易線路,在商品採買上自然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並且

必要時也會像今天囤積顯示卡的黃牛一樣,把某些商品的價格炒高,再從中獲得更高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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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人用印度香料烹飪食物;開羅馬木留克王朝的貴族身穿俄羅斯的皮毛;德意志市民需要敘利亞的棉花紡織衣物;美第奇家族銀行家的情婦們剛剛收到最新的禮物是來自中國的絲綢,塞普勒斯的糖則是她們(也可能是“他們”,文藝復興嘛)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調味料;教會使用產自斯洛伐克的紙印製宣傳單等等;這些,都來自威尼斯商人的運籌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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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商人豐富的貨物,讓當時地中海各地的人民群眾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單品

除此之外,

威尼斯人也從事“限定款”商品的買賣,其中就包括對神聖骸骨市場的壟斷。

所謂“神聖骸骨”,是指那些歷史上重要宗教人士事後的遺骸,比如某所英國的聖本篤天主教會,供奉著已經風乾的“盜賊的手臂”,這是基督被釘在十字架上面的時候,在他身下另外一個受刑者(一名普通盜賊)死後遺體的一部分,於是乎,與基督這層在我們看來類似“我與科比合砍81分”的關係,賦予其宗教神性和稀有商品屬性。供奉聖物的等級越高,修道院得到的募捐就越多,威尼斯人便是看中了這裡面的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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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東西當然不存在“代理供貨,正規渠道鑑定”的概念,威尼斯人在海外經商的同時,將各地聖徒的遺孤,比如泛黃的頭骨,手指,整具屍體或者某個切下來的部分,透過購買或者盜取的方式(顯然後者居多,前者也無非就是從偷盜者手裡購買),威尼斯把這些東西賣給歐洲的一些小城市,以增加他們在朝聖者旅遊貿易中的吸引力,怎麼樣,有點“XX故里,最美民俗旅遊”的當代意味了吧,所以說

今天的威尼斯能成為一座著名旅遊城市,除了“水城”的天賦以外,類似的營銷運作手段同樣必不可少。

所謂“人在做,天在看”,陰間事情做的多了,威尼斯人又怎能不吃點苦頭呢。

“好訊息,好訊息,零元購活動開始啦!”

每當《黎明之海》的玩家們去到一個此前未曾到達的港口時,一定會對當地獨特的建築風格,商品名錄感到不同以往的新鮮感,而在現實的海外貿易環節裡,

能否準確把握當地風土人情,平衡各方利益,有時比正規的商業手續更加重要

,說白了就是別光顧著自己悶頭賺錢,也要考慮當地人看待外來土豪的仇富心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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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和去年美國“黑命貴”期間爆發的“零元購”活動一樣,威尼斯商人也遭遇到了投訴無門的群體打劫行為。1418年,威尼斯商船隊將一批香料,紅色布料和克里特島出產的乳酪運到埃及的亞歷山大港販賣。多年的生意往來,讓唯利是圖的威尼斯商人和當地腐敗的海關人員之間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然而這一次,埃及海關人員希望提高回扣金額,而威尼斯人卻一副“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的態度,因此海關對貨物例行檢查鑑定了許久也沒有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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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人最初並沒有把海關的威脅放在心上

上文我們提到,

威尼斯商船的海外貿易活動嚴格遵徐季風的時間,埃及方面的拖延,到最後必然會讓急於完成貿易活動才能準時踏上歸途的威尼斯人選擇妥協。

事實的確如此但又並非如此,在支付了更多賄賂,並降低了香料在當地市場的售價之後,威尼斯人原本還以為起碼賺回個辛苦錢,可最後把香料船上小船運到港口碼頭時,海關卻突然要求所有裝著貨物的麻袋必須當場開啟進行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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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袋子於是被開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時一群窮人一擁而上,哄搶這所有他們能抓走的東西,還在沙子裡搜尋散落的姜、丁香、肉桂和豆蔻,從海關人員熟視無睹的表現中,威尼斯人明白自己等於是被對方打劫了兩回,第一回是付出了更多賄賂,第二次則是這些被窮人們搶走的東西,最後大部分都會重新整齊地堆放在海關的庫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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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賣已然是做不成了,威尼斯與埃及馬穆魯克王朝新任蘇丹之間也再沒有建立起相互信任的合作關係,

隨著威尼斯領事館的撤離,他們失去了在這片東方土地的全部利潤,轉而尋找另外的市場與新航線

,只不過隨著名為“大航海時代”的歷史伺服器開始,新的玩家——葡萄牙即將讓威尼斯人品嚐到更加慘痛的失敗滋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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